展昭和白玉堂也不急着走,一个在都旁边逗一只白鹦鹉,一个拿着束粟米,喂两只蓝色的小雀儿。
方静肖瞧着两人,问,“你俩还有什么事儿啊?”
展昭就问他,“你跟卢月岚不是刚上任么,有没有归到哪个派系?”
方静肖让他逗乐了,“我俩谁提拔上来的?”
展昭想了想,“皇上?”
“可不是么。”方静肖点头,“所以说我俩是皇上的人啊,哪个派系的不要命了来拉拢我俩?”
展昭摸了摸下巴,似乎想通了什么,“现在有好些官员都是前朝老臣,就算是年轻的,也大多是那些老臣推荐或者提拔上来的……换言之,皇上要安插自己人,还得想个法子把老人的位子给空出来。”
“对啊。”方静肖笑道,“那不是多亏了你开封府么!”
展昭不满,“那他还天天喊着要赶我们出皇城?”
方静肖摇头,“又不是说给你们听的,不是说给眼线们听的么!”
展昭瞧白玉堂——这么说来,猫爷哪里是灾星,根本就是福星!
白玉堂也觉得不像话——赵祯也不给猫儿涨涨俸禄放放假什么的。
展昭又问方静肖,那只大喜鹊呢?
方静肖打了声口哨,屋顶上一连串嘎嘎嘎,那喜鹊就飞进来了。
展昭让方静肖跟喜鹊打听打听,那个吴志广放火的时候,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从里头出来。
方静肖跟靛青也不知道怎么交流了一通,就摇摇头说,“没有,靛青说火是从书库里边烧出来的,可能第一本烧的就是你们想找的账册。”
展昭犯愁——一点后路都不留啊,下手也忒狠了。
方静肖见白玉堂似乎对那只鹦鹉很有兴趣,就说,“会说话的。”
五爷一挑眉,“当真?”
那鹦鹉似乎是逗白玉堂,学着五爷的语调说,“当真?当真?”
展昭乐了,“哎呦,声音都有点像诶!”
“你们要查什么账目啊?”方静肖虽然一堆公务,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跟展昭白玉堂打听,“就那个什么鬼车么?”
展昭和白玉堂索性搬了凳子坐他书桌边喝茶,展昭边剥瓜子喂靛青,边大致将查到现在的线索跟方静肖说了一遍。
方静肖想了想,“没准我这边有记录。”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他——户部的账目,刑部有记录?
方静肖说,“这条河只修到钱庄位置,属于前朝后期,也就是圣上登基前的工程。”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
“圣上登基之后,让大理寺查过先皇后期所有大兴土木的工程。那会儿不少人通过迷惑先皇,以祭祀为由兴建了不少没用的工程,劳民伤财。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新皇登基……”
展昭和白玉堂多聪明啊,举一反三心领神会,“要除掉老人给自己人腾位置。”
方静肖点头,“大理寺所有审理的案件都要递交刑部复审的……”
展昭一拍手,“你这儿有架阁没有啊!”
方静肖起身,带他俩去刑部下辖的比部司。
展昭平日大理寺去的还挺多的,刑部来的甚少,进了比部司,就听到各个书房里“噼里啪啦”算盘响。
方静肖走到了一间书房前,就见里边一张大桌子,桌上堆了好些本册,几位胡须花白的老夫子正审账本呢,那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徐公。”方静肖走进去。
其中一位白胡子老头抬起头,“大人。”
方静肖问他有没有前朝的卷宗,就皇上登基时查处的那一批开封城内的滥造工程。
徐公想了想,“呃……应该是有。”
老爷子起身,去后头库房。
展昭和白玉堂都跟了进去。
徐公找到了一个书架,说,“都在这里了。”
展昭和白玉堂仰着脸,望着一书架的卷宗——早知道把团子带来了。
“你们要找哪个工程?”徐公问。
展昭说就以前王记钱庄……
刚开口说了“王记钱庄”几个字,徐公就瞧了两人一眼。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老爷子眼神怪怪的嘞……
徐公问,“谁让你俩查王记钱庄的事情的?”
一旁,方静肖伸手指了指上方。
徐公点了点头,指着书架左侧右上角一个蓝色的盒子,“那里。”
展昭往上一蹦,把盒子拿了下来,结果动作太大了一扬手都是灰,捂着嘴,“咳咳咳……”
方静肖有些好奇地问徐公,“老爷子知道这个案子?”
徐公点头,“当年大理寺着重要查这个工程,因为那条河开的莫名其妙,就怀疑有人从中捞好处中饱私囊,可结果一番审计下来,承建这个工程的衙门非但没贪钱,还往里掏钱了。”
展昭听着都新鲜,“还有这种事?”
徐公点点头,“因为事情太奇怪了,所以刑部和御史台都复核了一遍,可账目一点问题都没有……当时传言就出来了。”
“传言?”白玉堂问,“什么传言?”
“就是那条河,可能是修来掩盖什么事情的。”徐公点到即止,转身出去继续审核公文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看方静肖。
方静肖估计着当年大家都觉得,是先皇为了掩盖自己杀死王氏的罪行,才将钱庄拆了,开了条无用的河道吧。
展昭和白玉堂也都摇头——先皇这锅背的。
打开了盒子,取出一叠卷宗。
展昭先看负责工程的是哪个衙门,结果一看,愣了……
白玉堂和方静肖也都皱眉——这倒是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