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郎微微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跑过去拦住正要抬出去的箱子。
王朝马汉放下箱子,陈侍郎跑到箱子前,仔细看箱中尸体的面容,“哎呀,这不是王职掌么!”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看,好多人被这一提醒,也都认了出来。
“对啊!哎呀是老王!”
“他不都卸任了么?”
“怎么会死在这里?”
展昭问“你们认出此人了?”
刘司马跟展昭解释说,“这是上一任六部架阁库,主管吏部文书档案库的职掌,王达全,王职掌。我们早些年送卷宗去文库收录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不过老王五年前就卸任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真没想起来。”
展昭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看了看白玉堂和霖夜火——正要去那六部什么库找东西,这管事的就死了。
霖夜火和白玉堂都提醒他嫑那么悲观——这不是前任么,现任没准还活着,只要库房没烧掉,总是能找到的吧……
展昭默默瞄了两人一眼,要是赶过去正好库房烧掉了,就是你俩乌鸦嘴!
霖夜火和白玉堂都瞧着恼羞成怒的展昭,问他,“那库房在哪儿啊?”
展昭都没记清楚名字,什么价格什么库……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
白玉堂和霖夜火都摇着头看他——开封城里好吃的铺子怎么犄角旮旯的你都知道呢?
陈侍郎说不在吏部衙门,在尚书省官告院里。
展昭更懵了,我开封府有这么个地方么?
“离这儿不算远。”陈侍郎挺热情,说给带个路。
展昭和白玉堂就跟着他去了,霖夜火先跟公孙一起送尸体回去,顺便找邹良八卦一个。
……
出了吏部,陈侍郎一个劲跟展昭套近乎,解释自己跟刘司马共事多年了关系很好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默默看他——关系很好你还撬人家墙角啊?
穿过一趟街,就来到了一座大宅前。
展昭仰脸看了一下匾额,的确写着官告院库房。
展昭以前巡街的时候是路过过,不过注意力都在前面斜对门的烧麦铺里。
跟着陈侍郎走了进去,里头构造看着跟龙图阁有些像,都是书库。
来到了一间书房前,里面正坐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就起身跟陈侍郎打招呼。
“谢大人。”陈侍郎给展昭和白玉堂介绍,这位就是现任的文库职掌。
展昭告诉他想找的名录,谢大人就带着两人去书库找。
走进了库房,发现很新,与龙图阁不同,这边的都是装箱的卷宗,一小箱一小箱按照时间摆放收藏。
找了一圈,谢大人来到一个书架前,看着空掉的一格,说,“被取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太失望,习惯了,有心理准备了,来之前估摸着就是拿不到的,还好只是被拿走了,库房没被烧就是幸运的了。
“我给你们查查是谁取走的。”谢大人又带着他们到了书库外的一间小书房。
有位老夫子正在整理卷子,听谢大人耳语了几句,就拿出卷宗来翻找。
最后似乎是找到了,就说,“三个月前,被吏部的人领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陈侍郎——你吏部的人取走的?
陈侍郎也挺奇怪,问,“谁拿走的?”
“就登了个吏部。”老头儿说,“因为这本来就是吏部的卷宗,所以吏部拿走也不需要公文。”
“那您还记得取走卷宗的是什么人么?”展昭也挺着急。
老爷子点点头,“原来的管事,王大人。”
“王达全?”陈侍郎问。
老头点头。
谢大人也说,“之前王职掌是来过一次,还挺突然的,他说这些卷子是新来的吏部尚书要看。不过当时他拿走了很多。”
那老头也点头,“后来都还回来了,可能是缺了一箱。”
白玉堂小声提醒展昭,“问问户部那些账目在不在吧?”
展昭觉得有理,就问谢大人,户部的账目能查到么。
众人都摇头,说户部的账目都收在户部,官告院是直属吏部,文库收的都是官员任免相关的卷宗。
展昭直挠头——好烦……就不能都放在龙图阁里么,反正都是书!
白玉堂拉着他先出门,展昭这会儿倒是不晕,指着东边说,“户部在那边!太白居正东边穿过一趟街。”
白玉堂也是哭笑不得,他家猫是拿太白居当参照的……
两人赶去户部,刚到太白居门口,隔着趟街就听到前方一片混乱。
有敲锣的声音传来,还听到有人大喊,“着火啦!”
展昭就捂头——果然!
两人一起上了房,往远处一看,就见户部大院里一座宅子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四周围乱成一锅粥,皇城军正带着水龙队从两侧赶来灭火。
展昭叹气,白玉堂拍了拍他,“表示我们查的方向没错。”
“就是没错才麻烦。”展昭小声跟白玉堂说,“干嘛要这么麻烦销毁账目和名录?”
白玉堂看看他。
“而且行动那么迅速!”展昭说,“这户部说放火就放火啊?一般人进都进不去,这青天白日的烧起来,肯定是里头的内应搞的啊!”
“吏部的命案也可能有内应。”白玉堂也同意。
“就是说啊,三省六部里头都有人啊,表示牵涉当年案子的,铁定是个大人物。”展昭学着小四子的样子捧脸,发现自己没腮帮子捧不住,就含了两口气,鼓着两边腮帮子捧住,边噗噗吹气,边对着白玉堂说,“朝里没剩几个大官了,这次不知道又抓出谁,酱紫下去在开封没法立足了!”
五爷按着他的手,给鼓得河豚一样的展昭放气,“这不是赵祯让查的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