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没看清楚。”
“那完了……”展昭摇头,“以老亲王的性格,那不得追上去抓活的?”
车蒯也苦笑,“可不是么,钟亲王武将出生,天不怕地不怕,这回可让他看见好玩的了,非得要抓住那鬼车。他要抓还不是请道士做法或者找人驱魔,而是弄了好多陷阱做了一堆笼子,要直接上手抓。”
白鬼王倒是觉得这做法相当明智,鉴证是不是妖魔鬼怪的最佳方法,抓个活的瞧瞧。
“那抓到了么?”小四子好奇问。
“当然是没抓到啊。”车蒯摇了摇头,“钟亲王布置了重重陷阱,但那鬼车却没在城里出现,而是出现在了近郊,还就在我家老宅附近。”
这下倒是搞的众人都有些不解了。
“那鬼车怎么感觉一直在你家附近出没?”霖夜火问,“你拿它什么东西了么?”
车蒯直摇头,“当然没有啊,而且更要命的是,鬼车在哪儿出没,众人的注意力就在哪儿,更别提还有个满世界抓鬼车的钟亲王,这要是抓到我家老宅附近,我跟我闺女没准就得暴露。”
“唉……”车蒯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所以决定赌一下。”
展昭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口井?”
车蒯点点头,“我在某日傍晚,再一次打开了那口井……然后我也没回家,而是躲在了附近的林子里,盯着。前半夜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等得都困了……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些动静,林中的鸟忽然都受了惊飞起。我被吵醒了,就趴在树林中,从灌木缝隙中往井的方向看。那地方不是四周都是树,唯独井口上方有一圈能看到天空么?”
展昭点头——的确。
“那日晚上正好月光也亮,一道月光洒下来,刚好照在井口的位置,我就看到井里伸出来了一只手……那手跟人手的形态有些像,但是很大,手指也很粗糙,肤色灰黑,还带着油光,有一些绿色的光芒,仔细看,似乎是绿色的火焰。”车蒯详细描述着那夜的所见,“我大气不敢出,捂着口鼻盯着看,就见月光下,有一只巨兽,攀着井口就钻了出来。那东西外表是个人形,浑身灰黑色,似乎是有鳞片。像人又不完全像人。那玩意儿体型有一般人两个那么大。虽然是两手两足,但却是四肢触地行动的。头部巨大,脑门外冲,没有眼睛,鼻子近似骷髅的鼻子,特别短,然后嘴巴张着,口中有獠牙。最奇特的还有身后一双翅膀,很像蝙蝠翅,全身也有绿色的火焰……形态可怖如同厉鬼。”
车蒯回忆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我功夫就不算差,但当时还是看得遍体生寒。那东西爬出来之后,抖了抖翅膀,仰起脸,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嘶吼……那个声音就好像是老猫的叫声一样,特备刺耳尖锐。这东西在井边站了一会儿,煽动了一下翅膀,突然就飞走了。”
车蒯讲的非常详细,众人也都身临其境一般,想象着那个画面。
尤其展昭之前刚看过那口井,脑中差不多已经有了那怪物爬出井口的画面。
正想着,就感觉有人拱自己肚子,低头一看,小四子正试图从他胳肢窝下钻进来。
展昭往后稍靠了靠,觉得团子可能害怕,就让他爬到自己腿上坐着。
可小四子到展昭腿上之后,也没停,而是继续往前爬,钻进了五爷怀里。
展昭就眯着眼睛瞧着小团子——小白堂更有安全感么?
可小四子到了白玉堂这儿也没停,继续往前,直到钻进了夭长天怀里,他才选了个舒服一些的角度坐好,还抓着白鬼王的两只胳膊放在了两边,确保安全。
展昭和白玉堂都瞧着小团子——还挺会躲。
“你想放那怪物去干鬼车么?”霖夜火挺好奇结果。
“我当时也是年轻啊,没怎么想后果,就赌一把。现在想想,如果那怪兽出去伤了人,我罪过就大了……好在老天保佑吧。”车蒯接着说,“当时我就躲在林子里等着,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听到有声音传来,我又透过灌木一看……就见那怪物回来了,手里还拖着一团带着绿色火光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差不多已经被撕碎的了的两匹马。那怪物到了井边,发出了几声很低的叫声。不一会儿,我就听嘻嘻索索的声音从井里传来。不一会儿,钻出了五只小怪物。它们外形跟那只怪物接近,就是体型较小,跟普通少年的体格差不多。那群小怪物好似很饿,出来就扑向两匹还冒着火光的马,将马肉扯下来吞吃入腹。小怪物们吃马的时候,那大怪物又出去了一趟,拽着一辆大马车回来了。那马车一张鬼脸,也冒着火光……大怪物从车里拽出来了两个无头人,这两人都有四只手,正挣扎。大怪物将两人直接丢进了井里。我当时就听到井里传来了连续的嘶吼声,感觉井下应该还有其他怪物,数量还不少。等几只小的将马吃得差不多了,那怪物就又将马车扯碎,一并丢进了井里,自己也爬回了井里。我当时都傻了,就这么趴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直到天微微有些亮了,才仗着胆子出来。我小心翼翼跑到井边,将盖子盖上,又钉上钉子拴上铁链,然后就跑回家了。”
众人听得惊心动魄,同时满脑袋的疑问——真的假的?也太邪乎了吧。
车蒯似乎也知道这故事很难让人相信,“除了老陈,这些年我都没跟人说过这个事情,估计说了也没人信。我再一次封了井口之后,鬼车也就再没出现过了。因为钟亲王抓鬼车,在我家门口搞了些木笼也没收走,所以之前传我斩杀鬼车的谣言就坐实了。正巧,过不多久又出了个浮尸案。就有人开始传我闺女溺水死了,我也病死了……几年后,就没人记得车蒯这个人了。几十年后,连当年鬼车的事也没人提起了,一转眼我都已经做太爷爷了,早没人记得当年的事了,所以我觉得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但是,回想起那晚,我依然害怕,那口井绝对不能开!”
霖夜火直皱眉,“那口井莫不是通往什么地底魔窟,里头都是什么夜叉恶鬼么?”
小四子抓起夭长天的双手,按住自己的耳朵。
白鬼王捂着他耳朵低头瞧他,小团子仰着脸,似乎还有点怨念——夭夭捂耳朵一点不专业,听到了好可怕的东西。
白鬼王一边晃着腿逗团子,一边打量车蒯。
夭长天什么人没见过,这些年骗子疯子见了一车又一车,要分辨谁说真话谁说假话,还是难不倒他的。
可问题就是,这听着特别像骗人的一个故事,白鬼王却觉得车蒯是在说真话,无论是做梦还是中了幻术还是什么其他理由……这人当年应该是的确看到了那么离奇的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也都皱着眉——按照老车的逻辑,那怪物第一次出井不止吃了村民的牲畜,还撤掉了鬼车的四颗头。既然是“美食”,那头应该也喂孩子了才对啊,吃剩下的骨头也应该在井里……那么塞肖从老太学挖出来的四颗头颅,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