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的应该是管家。可是管家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事,他肯定有同伙……但火烧了一晚上,大多数尸体都被烧坏了,也不知道哪些人跑了。”
众人都点头,关心管家抓住没的同时,也都纳闷——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捕快问完了话想走的时候,我突然跟他说……凶手都没跑掉,他们还在陈府里头。”陈通说着,指了指地面,“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下手呢?那么多财产,怎么一夜之间转移走?小城不大,街里街坊都认识,为什么没人见过管家他们?”
“地道?”太师问,“那管家在府里地下挖了很深的地道?藏了起来?”
陈通点头,“捕快真的就带了衙役去挖陈府的地,结果将管家和四个同伙全部抓住,那案子很轰动,管家他们全部被处死了……而我的事情也被传开了。”
陈通很无奈,“城里街坊都拿我当仙童了,说我未卜先知,连我娘都觉得我可能是有什么神通。”
众人都神情复杂地瞧着陈通——你的确很神啊!
“其实管家可能躲在底下,这个是我根据捕快说的推断的。”陈通指了指脑袋,“只能说明我还挺机灵。”
霖夜火提醒他,“我觉得比较神的是,你怎么提前知道陈府的人活不过当晚?”
陈通一摊手,“某种感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时开始我的麻烦就来了,经常有人来找我算命,邻居家大点儿的小孩儿总用石头丢我,说我是怪物。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独眼的道士找到了我,说要收我为徒。”陈通微微一笑,“那就是我师父,奎善。我当时根本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所以我娘就答应我加入茅山派。我们跟着奎善搬到了湘西一带,这回我娘有经验了,绝口不提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就这么着,我们才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众人都了然,原来是这么个经历。
“我为什么说这一段往事呢?”陈通解释道,“我师父常说,我的本事其实分两种,第一种,就是我预测陈府要出事那种,这种叫天赋。第二种,是我推测管家躲在地下,这种叫聪明。我与别的小孩儿其实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个偶尔能预感到一些什么的机灵鬼而已。”
众人都笑——这师父还挺有意思。
“入了茅山派,我就开始学功夫,以及各种秘术。”陈通说着,叹了口气,“可结果,我发现我这辈子也没逃出陈府。”
公孙不解,“什么意思?”
“我跟着我师父抓了大半辈子鬼,到头来,抓的都是管家那样的人,救的是我亲娘那样的人。”陈通摇头叹息“这个过程中,还常常能碰到小时候的‘我’,只是这些‘我’没我小时候幸运,能被人及时救下。所以师父过世之后,我就隐姓埋名了。”
陈通将自己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但人总得糊口,我也不会别的,所以就算算命,或者假模假式地弄个仪式做做法,赚点小钱。”
包大人瞧了太师一眼——你个冤大头!
太师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亏,毕竟这么大来头,坑钱就坑钱吧……
陈通讲完就开始夸菜好吃,火凤拿筷子戳戳他,“我说老陈头,这次的案子呢?”
陈通一歪头——啥案子?
“人变成盐的事情,盐棺公主的传说……”展昭提醒他。
陈通乐了,“诸位,觉得这世上先有贼还是先有兵?”
众人都斜着眼睛瞅他——老头儿!你还挺能绕弯!
陈通放下筷子,解释道,“所谓的茅山秘术,你们不会都觉得是骗术吧?”
小良子睁大了眼睛,“所以真的有鬼么?”
陈通拍了拍他脑袋,“那你见过没啊?”
小良子摇摇头,一旁小四子伸手,“我知道!没见过鬼,但是见过管家!”
众人都笑,妖王摸摸小四子脑袋——真聪明!
陈通笑眯眯点头,“妖魔鬼怪有道行深浅,管家也有道行深浅啊,”
一旁帮庞煜拆螃蟹的庞福直摇头——管家招谁惹谁了?!
众人都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赵普问陈通,“所以说所谓的秘术,是一套应对害人之术的法子?”
陈通点头,“就是如此,就拿我小时候的遭遇举例子。比如说当时我爹娘请了茅山派来驱鬼,为的是救我性命,可事实上,真正的‘鬼’要的是他们的性命和家产。道士上门,直接说,我爹娘肯定不相信?无凭无据怎么说服主人?再说了,我们也要赚钱的么。”
众人扶额——这样啊。
“所以说,别看我们摆祭坛做法事,施完法‘鬼’就没了,事实上,给人看的只是一套流程,真正要抓的魔是管家!是因为害人的人用的‘妖魔鬼怪’的噱头,才有了应对这些的驱魔法术。你们当骗人没有套路的么?那都跟菜谱一样,一道一道作料配好的。同样道理,驱魔之术也是一道一道配好的,对症下药。然而就跟很多古技失传了一样,魔道害人和驱魔救人这些秘术也都不完整了,很多都失传了,后人一知半解,反而显得越发神秘。”
“我知道你们这阵子查的又是变盐、又是盐棺公主又是妖妃媸嫣的……”陈通提醒众人,“古邪术之中的确是有盐化一说,同样的,茅山秘术中也有盐来应对,你们要知道其中的真相,才能破解这次的案子。”
众人都坐直了专心听,觉着重点来了!终于说到盐了!
“那这盐的真相是什么?”包大人都忍不住了,认真问陈通。
陈通“滋溜”一声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搔搔头,“那什么……我也不知道。”
陈通说完,迎面飞来一堆鸡爪鸡翅膀,众人这气,老头儿绕了半天自个儿都不知道。
展昭和公孙按住要宰了老头的白玉堂和赵普,霖夜火蹦起来说要揍老头儿,也被邹良按住了。
陈通还挺委屈,边擦脸边说,“那人家的确是半吊子么……”
见再下去有挨打的危险,陈通决定自救,“慢来慢来,我这儿有条线索,可能帮得上你们。”
听陈通这么说,众人终于是压了压火气,坐回去继续听。
“我与师父当年和曹末一起护送妖妃媸嫣的尸体离开皇城,媸嫣的尸体并非是我们主动要烧掉的,而是客栈走水造成的。”
“曹末为何要奎善通行?”天尊问。
“不是曹末要我师父通行,是李昪要求的。”陈通皱眉,“我师父与曹末是把兄弟,但我记得客栈着火之后,曹末就与我师父闹掰了,后来我师父带着我负气离开……最后才听说曹末失踪了没回皇城。我师父提起曹末,都说他鬼迷心窍,他俩从此之后也没再见过面。”
“你觉得曹末是有意藏起了媸嫣的尸体?”展昭问。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我要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陈通说到此处,看了看众人,“我还记得曹末的长相,与太尉曹魁,十分相似。”
包大人皱眉,问太师,“会不会是亲戚?”
太师摸着胡须想心思——没准……
“你们当时是在哪儿分道扬镳的?”展昭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陈通,“是不是在西北?”
“嗯。”陈通点头,“很西边了,在熙州附近!”
展昭就看白玉堂。
五爷也琢磨——曹魁雇了郭天还有其他什么人在熙州一带买地挖东西,他藏起来的木片又能拼出妖妃媸嫣的画像……这里头有什么关系么?
“另外说到盐……”陈通瞧了瞧沈天雨父子,“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是雨轩盐……”
霖夜火问,“老爷子,他家盐有什么问题么?”
陈通摇头,“问题不出在他家盐上,而是在他家盐湖上!”
“盐湖?”沈天雨不解,“我天雨轩的盐湖有什么问题?”
陈通又“啧”了一声。
沈氏父子那个着急,“啧”了两声了,什么意思么!
陈通叹了口气,“你家那条盐湖,来头可不小啊,你爷爷沈赟当年,就是因为这条湖,差点断送了全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