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给老人庆生。洛杉矶飞香港,蒲隽和康仔去机场接回,时间路程跟深圳机场相若,票价还便宜。
俩伙子笑眯眯站在面前,白木兰很是兴奋,藤圈椅中不停挪动身子,视线就没离开过蒲逸。蒲宁问白木兰,这高高瘦瘦的帅锅是谁。对这老套的智商测试,白木兰是抗拒的,枯瘦的手掌拍打着扶手,嘟嘟囔囔叱骂蒲宁。蒲逸倒是很乖,一五一十跟奶奶汇报,他大一念完了,过完暑假就升大二了。白木兰就嗯嗯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听懂。蒲逸又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红色的随身听,说奶奶生日快乐,长命百岁。白木兰接过,攥着再不松手。
蒲隽看看盒子,上有Made in a字样,便问蒲逸,这出口返销货花了多少钱。蒲逸挠头道:“哎呀,没留意产地,30来美金吧,想着奶奶别老看电视,也听听音乐,随手就买了。”蒲隽笑:“30多美金,都200多了,在淘宝,或华强北,也就七八十吧,蒲逸你亏大了。”
“有这孝心就好,什么亏不亏的。”刚进门的严其敏,抱着蒲隽快满周岁的BB,接口道,“是不是呀奶奶?价差给你孙子补上,你枕头底下一堆红包。”白木兰睁大眼,果断摇头。
蒲隽的BB,小名噗噗,长着苏小妹一样丰隆的额头,虎妞一样滴溜溜的大眼,见到蒲宁一部大胡子,总是正眼不瞧,别过脸去,趴在她奶奶肩上就噗噗哭,哭着还要喊叔公,一老一少都闹心,蒲宁出尽八宝都不灵。蒲逸就不同了,高高的个头上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行走的向日葵,阳光烂漫,一过来,噗噗就远远伸手要抱,颜值即正义,信哉斯言。
走廊尽头副房,蒲宁帮着蒲逸铺床,边问:“仔,有没有常去叶雨声阿姨家坐坐?”蒲逸:“怎么才叫常嘛,两周一次吧,叶阿姨家离学校和住地都有点远,坐车要个把钟头,兜兜转转不方便,是叶阿姨非得让我去,加加菜什么的,她家花园也要帮忙打理,猴伯一个人忙不过来。”蒲宁:“猴伯?”“Hubert,叶阿姨老公,她让我这么叫的,”蒲逸笑,随即低声道,“猴伯好老啊,第一次见,我以为是她家什么人,叫了声grandpa,叶阿姨笑跌了,说这爷爷年富力强,还在几百公里外的硅谷做技术民工,搬砖养家呐。”
蒲宁也笑喷,揉揉蒲逸脑瓜:“直陈傻仔。话说,你在家连碗都没洗过,咋学会打理花园了?”蒲逸:“其实也没啥事,就跟着猴伯修修枝,剪剪草,浇浇水,疏通一下排水坑渠,忙完再跟猴伯玩玩棒球,我不太会玩。每次走,一定要塞给我三五十,说是工钱。”蒲宁惊道:“以前咋没听你说过?”蒲逸挠挠头,又压低声音道:“是叶阿姨不让么,说老爸知道她剥削童工,会骂死她的。”蒲宁叹:“咳,蹭吃蹭喝,还领薪晌,傻仔你独一份咯。”
蒲逸出国留学,本不在计划中,是叶雨声在鼓浪屿再三鼓动,回来跟倪裳一合计,再请姜笛到钱柜KTV,大师闭目听蒲逸献唱几曲,颔首道:我看行,放心,学成归国,还有我和丁铎打磨。时不我待,赶紧委托这行当的朋友,全程包办,叶雨声那边接应,高中一毕业就出去,先上了一年语言学校,次年考入美国音乐家学院,国内说的流行音乐学院,主修音乐表演,兼修音乐制作,双管齐下。蒲宁很是忐忑,跟倪裳嘀咕:日后京广线,背着吉他北漂的队伍中,就有咱们儿子了。倪裳呛声:你咧,倒是咬定广州不放松,一辈子南蛮,也没见你上天,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