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订立契约

    黑暗的世界没有边缘。

    楚一凡摸着胸口，没有感到半点的疼痛，他脑子里明显记得背部被刺透的疼痛感，而现在，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道，他已经下地狱了？

    他忙环视着这个世界，他的眉头马上就皱起来，这地方他虽然陌生，但绝对来过！就是炼妖称之为楚一凡内心黑暗沉淀的地方！

    楚一凡想要站起来，却发觉周围没有支撑点，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烟圈一样慢悠悠地飘向前方。

    楚一凡就这样虚无地飘着，身体不能动，脑袋却在飞速地旋转着，很多的事情都出现在了他思考范围当中。

    杂杂乱乱的人物通通在楚一凡的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楚一凡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维系着，想了许久，他猛然惊悟，维系他们的东西不是别人或者别的东西，根本就是他！种种迹象表明，他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维系，但楚一凡的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说起维系实在太夸张了，他自己有那种能力将那些奇异人士连接在一起？他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市井少年而已，有那种能力吗？

    他当然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令冰玫、嘟嘟迷恋，令屠夫臣服，令索龙愤怒，令中国某一个朝代发生翻天覆地的男人！

    要让“楚一凡”＝“路殇”这个等式成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楚一凡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心里越来越发毛，在这个根本感觉不到时间与方向的空间里，人是很容易迷失自己的方向的，楚一凡也是如此，寂静的恐惧慢慢迷绕在楚一凡胸口，他想要呐喊，却发觉就算自己张大嘴巴叫出声，这个世界也不会允许他声音的散播，就如真空了一般，但楚一凡依然可以呼吸。

    忽地，楚一凡的眼里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观，四个风眼正吞噬着诺大的星球，楚一凡全身冒出冷汗，这情景虽曾看见过，但再次看到时他还是不敢自信，如果下次再见到，他也不敢认为自己有那种镇定能平息内心的恐惧。

    楚一凡的身旁不知何时冒出表面坑坑洼洼的星球，而那四个风眼正张着黑乎乎的嘴巴扑在那些星球的表面上，嘴巴慢慢扩大，直至将星球包围住。此刻，楚一凡看到的就不是什么星球了，只是一团黑，一团慢慢缩小的黑，片刻之后，星球不见了，那只风眼又复原先那般模样，风眼一吞噬完一个星球就马不停蹄地侵入下一个星球。

    虽与风眼距离只有几米远，但楚一凡觉得自己是在看电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风眼的吸力。

    楚一凡的身体忽像一块石头般朝下坠去，他忙歪着头朝下看去，一个蔚蓝色的星球正出现在他眼前，不用多加分辨，这个星球就是他的出生地地球！

    蓝色越来越明显，一种不安却袭上他的心头，有两个风眼竟然都扑向了地球！

    楚一凡暗吃一惊，他原以为风眼只有四个，但不是，他的头顶上方有四个，下方还有两个，一共六个。

    一只金鸡正立在地球之上，那里是楚一凡的祖国中国，充满死亡与侵略的风眼早一步登门，正张着嘴巴开始吞噬地球，金鸡慢慢消失，地球也慢慢消失

    “不要！”楚一凡张大嘴巴却不能发出一点的声音。

    楚一凡心中的地球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不愿再下坠，但他自己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身体，无形的吸力依然不肯松开罪恶的双手，依然把持着楚一凡的行动轨迹，正一步步将他拉向那带给了楚一凡欢乐与痛苦的世界。

    楚一凡的内心突然出现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想法：毁灭了地球，将所有的欢乐与悲哀都送进地狱！

    后背是更多更冷的汗水

    这次的感觉非常的真切，下面那两个风眼不再是像刚刚看到的那四个那样虽有形体却没有什么真实感而言，这两个不仅真是，而且淡淡的黑暗正出现在楚一凡的周围。

    在楚一凡身后，一只白色的龙雕正张开翅膀，万道的金光从它的嘴巴射出，射进那四个风眼中，风眼立即开始停止吞噬星球，正慢慢地缩小。

    楚一凡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在他的心里面，那风眼就是最恐怖的象征，与星球相较，风眼算是非常的小的了，但它们却完美地上演了一场“蚂蚁吃大象”的剧目。

    楚一凡的周身已经被黑色包裹住，但这不同于他上面看到的黑暗，这里的黑暗就像是一种物质，一种可以摸得到，感觉得到的物质，一种有点黏腻的物质。楚一凡只觉得全身被这种黑抚摩着，说不上是舒服还是压抑。

    再讲得通俗一点，覆盖在楚一凡身上的就像是透气的塑料袋！

    这种黑越来越浓，楚一凡再次发觉自己没有了方向感，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种解脱的错觉，像是所有的责任都已经被卸载得干干净净，不用再去在乎什么，不用再去为什么而杀戮。

    简直就像是过鬼门关时喝孟婆汤之后的感觉！

    楚一凡只觉得一股透彻心底的寒意袭遍全身，他的眼睛睁得死大，禁不住吞了数口口水，他的心智刚刚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现在头脑已经变得清醒，他的视线变得异常的广阔，黑与白不断交叠着，黑慢慢从他视线里消失，留下的只有纯粹的白色，一望无垠，楚一凡又没有方向感了。

    蓦然，楚一凡的身前出现了两个被黑色斗篷遮住全身的人，两个人一直围绕着楚一凡转圈圈，双手做辑状，楚一凡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他们都低着头，除了靠位置的变化来推测对方在围绕着自己转圈圈的话，楚一凡看不到他们其它的任何动作了。

    这种奇异的对立一直在持续，楚一凡依然在向下落，那两个黑衣人依然在不停地转圈圈。

    时间就似顽石一般，被风沙慢慢地风蚀，过得是那么的慢，这可等坏了楚一凡，楚一凡现在担心的不是下落，担心的不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担心的是在自己身前一直转悠的两个黑衣人，沉默得可怕。

    黑衣人一下变成了两团黑雾，迅速扩散开，游向了楚一凡，楚一凡只觉得黑雾渗透了自己的身体，就如一台诊断机器一样，正诊断着楚一凡的全身，似乎想解剖开楚一凡心底最深沉的秘密。

    一幅幅奇异的画面在楚一凡的脑海里不断穿插播放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楚一凡虽见识不多，但还是可以从那些画面上判断出是什么朝代，上至上古时期，下至民国时期，绝大多数的朝代都被囊括进去，甚至连外国的画面都有，所有的画面都离不开一个主题，那就是屠杀！一个人对数千人，甚至是数万人的屠杀，从那个人的形态上，楚一凡看得出下毒手的人就是那些邪物的寄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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