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高平公府内。
伺侯公主更衣的老婆子神情恍惚地走出无双的房间,房内坐着梳妆已毕的女子。女子用却扇遮着面颊,让人不能轻易看见她的容貌。但老婆子却知道,房内的人已经不再是无双公主,而是那个叫丽奴的胆大包天的丫头。
老婆子平时受过丽奴很多好处,丽奴总是隔三差五地塞一些碎银子给她果子吃。她知道丽奴是一心想要攀高枝的,说不定哪天就能做个姨奶奶。她也便因着这层关系而对丽奴物地另眼相看,只盼着有朝一日真地野鸡变凤凰了,她还能捞到一点点好处。
但如今这光景,她却是吓得魂不附体。丽奴竟然胆大到假冒无双公主,这事是万万瞒不过的,驸马是何等精明的人,都不必进洞房,连拜堂的时候都瞒不过去。
她一想到这一层,身上的冷汗便簌簌而下,若是让驸马爷知道她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老婆子的双腿软了,她年纪大了,深知活着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在她过往的几十年的时光里,也并非一直过着好日子。还不是因为已故夫人的恩德,她进了府,才可以衣食无忧。
人越是活,便越是贪恋生命,如同她这般年纪的人,自己也知道再也没几年可活了。但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想死,越觉得要是能一直活下去,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那些动辄便将生死挂在口头,为了一点点事情便连性命都不要的,都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青人。他们还有大把的生命可以浪费,但他们就是不知道珍惜。
她想到驸马爷是多么可怕的人,若是让他知道她也欺瞒了他,只怕她连这剩下的没几年的寿命也活不下去了。
她觉得贪恋生命没有什么不对,尤其是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了,就更应该珍惜。她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向外院走去。
驸马爷现在就是外院,虽然她答应了丽奴会帮忙隐瞒,虽然她也曾经受过丽奴的许多好处,但这一切和自己的生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们总是说人要守信,说过的话就要做到,但如果一个人死了,守不守信又有什么关系?她想通了这一层,便觉得向驸马爷通风报信是没错的。
一个人的命是自己的,犯不着为了别人丢了自己的命。
她哆哆嗦嗦地走到外院,站在月亮门外向内张望着。见驸马爷已经换了一身大红的衣服,正在和一名小厮说话。
她远远地站着,不敢走进门去。她想要是驸马爷看不见她可怎么办?她是一心为驸马爷效力的。
她拼命地伸长脖子,用力地向驸马爷张望着,她不敢招手,以她的身份向驸马爷招手那成何体统。
终于,那小厮一眼看见了她,低声向驸马爷说了句话。
刘勃勃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向她招了招手。她受宠若惊,低着头走进去,全身仍然忍不住发抖。她在心里勉励自己,我怕什么啊?我是一心为驸马爷办事的。
刘勃勃看着老婆子因为颤抖而不停摆动的衣袖,卑微的人总是让他觉得心旷神怡。若非有这些低贱的人们存在,他也体会不到大权在握的快感。
他刻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象是一个贵族一般的温文尔雅,却又不想掩饰自己的威严“你为何不在公主的房中?”
老婆子露出谄媚的笑容:“老奴本应该替公主更衣,但奇怪的是,房中的却并非是公主。”
刘勃勃一怔,脸色有些变了“你说什么?”
老婆子嗫嚅着道:“丽奴姑娘让我替她换了新娘的衣服,公主却不知去向。”
她尚未说完,人已经被刘勃勃推得摔了一个大跟头。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看见刘勃勃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年纪大了,摔了这么一跤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摔散了。但她的心里仍然在暗暗庆幸,幸好现在就来向驸马爷告了秘,不过是被摔了一跤而已。若是拜堂时被驸马爷自己发现,只怕她要人头落地了。
刘勃勃冲进上林苑时,看见丽奴安然坐在桌后的身影。他怒不可遏,心里暗想,这个大胆的贱人居然敢欺瞒他。
他一脚踢开房门的声音并没有使丽奴惊惶失措,他看见丽奴镇静地抬起头,安然在注视着他的双眼,这种目光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的眼中这个女子一直是谄媚和投机的,他虽然轻易便夺去了她的童贞,却仍然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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