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代的仇恨,就这样被解开了吗?
影雪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因那和尚的三言两语,再加上一点点障眼法的法术,居然就说服了一直如此痛恨乾闼婆族的母亲。
自那日起,影雪的生活忽然不同了。她无需再进行坐立行走的训练,无需再费尽心机地痛恨一些人,无需做任何事,连严厉的母亲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她却觉得不习惯起来,以往生命中的目标一下子失去了,似乎就只剩下了无法承受的轻。生命变得很轻,心情变得很轻,似乎连身体也变得轻飘飘起来。
她努力地忽视心底的那一点点思念,并不曾真地有思念吧!跟他,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越是忽略,心就越轻起来,似乎每天都浮在半空之中,没有一个着落。
这感觉并不让人觉得舒服,其实是很难过的,好似身子也浮在半空之中,没个着落,难过得让人艰于呼吸,甚至想要呕吐。
母亲不再过问她的行踪,她可以自由地出入摩呼罗迦故地。每个族人也变得轻松得多了,笑容也多起来。这样多好,每个人都解开了身上的枷锁,可以轻松愉快地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只有她,因无所事事而迷茫,因迷茫而更加无所事事。
她可以公开地用粘土捏小泥人,有时会有一些孩子围在她的身边,等待她的泥人,然后欢天喜地地讨过去。他们问这小泥人是不是有个名字?影雪想了想,随口道,就叫摩合罗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几个音节是什么意思,随口便说出来了。
怀里仍然一直珍藏着最初的那一只小小的泥人,他是否早已经当成是垃圾扔掉了?
无论想什么,思想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身上。这就是思念吗?
院中的曼陀罗花又开放了,开始结出一些花子。但无论是谁试图用花子培育新的白色曼陀罗都无法成功,似乎这花只是为了她一个人开放的。
她细细地将花子收集起来,心里有一个迷迷茫茫不甚真实的愿望。
她也不知在这样思念或者并非是思念的心情之中度过了多少时日,因为身体的轻,似乎想要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心里便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和他在一起一夜而已,难道就有了他的孩子?
她悄悄离开摩呼罗迦故地,随便找了一个大夫来确诊,她真地身怀有孕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她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虽然说两族的仇恨可以化解,但不同种族间的通婚仍然是被禁止的。这个时候却有了他的骨肉,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有了孩子的事情到底没有办法瞒着别人。
是否该去乾闼婆城找他呢?她思来想去,心力交瘁也没有一个结论。
信步行来,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间废屋。
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难道他还会在吗?
她站在门外迟疑不决,门却忽然打开了。她吃了一惊,不由后退。他站在门内,容颜憔悴。两人乍一见面,都是又惊又喜。
“你,”她忍不住先开口“为何还在这里?”
“我想也许你会回来,我就经常到这里来等待。”
他似乎又清减了,为了什么原因?
“那个和尚去过乾闼婆城,我不知道没有人指点,他是如何找到乾闼婆城的。他劝说祖父放弃与摩呼罗迦族的仇怨,祖父居然被他说服了。”他闲闲地说,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她不由地笑了,她喜欢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淡然,对于一切都漫不经心。“母亲也一样被他说服了,以后我们就不必再敌对了。”
他拉住她的手:“那就好!”是否应该告诉他,她已经有了身孕,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难以启齿,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有古怪的想法。若是现在便告诉他,似乎是用孩子来胁迫他一样。
“以后,”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以后我们怎么办?”她低声问。
这个问题却使他吃了一惊,以后怎么办?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未曾想过要娶她为妻,虽然现在两族的仇怨已经解开了,可是他却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他们不是相同种族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以成亲的。
他敷衍着道:“以后我们就在这里见面吧!”
她有些失望“只是见面吗?”
他看见她眼中的失落,心里便微微地有些刺痛,然而他从未想过,爱一个人和与一个人成亲会是同一件事情。事实上,他从来就知道,他的婚姻并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全族人共同的事情。他的妻子,必须得到全族人的认可,他喜欢与否并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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