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万里之外,耶溪边的剑庐。
虽然是深夜,破邪却仍然在炼剑。
自从他开始依照炼剑志炼新的剑后,他便不眠不休,即使是深夜,也仍然坐在剑炉之前。
一切都依欧治子的记载,无论是铁母的选择或者是火候,一分儿也不差。只是有一点,在炼剑志的最后,记载着炼制湛庐剑时,炉火一直无法纯青。在百般无奈之下,欧治子只好用自己的亲生女儿祭炉。当那个女子跳入炉中后,炉火一下子升腾起来,湛庐剑才能得以炼成。
用女子来祭炉,虽然炼成了宝剑,但剑上却带着祭炉者的怨气,也难怪那把剑会如此难以驾驭。
这把剑已经在炉中四十八日了,明日午时便可以出炉了。这大概是破邪所炼得最锋利的一把剑,然而他却也同样感觉到,这把剑还是不尽如人意。
与湛庐相比,这剑虽然足够锋利了,却缺少了灵气,那种湛庐剑上独一无二的灵气。正因为这种灵气,而使湛庐剑不再是一把普通的凡铁,变成了可以通神的宝剑。
灵气,如何才能炼出来?
破邪每日在炉前苦思,欧治子的记载已经很详细了,这灵气也绝不是能用言语说出来的。难道真要女子祭炉,剑上才会有灵气吗?
但那种灵气也是不祥之气,只怕会如湛庐剑一般,杀气过重。
炼剑的人,需得将自己的心神与剑勾通,剑才能因炼剑人的心血而更加灵异,但如何才能与剑勾通呢?
他全未注意到,因为他的苦思,鬓边的白发似比以前更多了一些。
紫羽仍然每日早出晚归,寻找铁母,除此之外,便是照顾他的一日两餐。其实他也并非需要那么多的铁母,他有时会偶然想到她,想到她轻盈得如同枝头的一阵清风。他想,她是故意避开她吧!
他也同样需要避开她。每当两人相对时,便会莫名地觉得尴尬,谁都不敢望对方一眼,更不用说谈话交流。他并非铁石心肠的人,然而他却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人须得是璎珞。他有时偶尔会想到紫羽的心意,他想,她喜欢的人也应该是流火吧!
两个寂寞的人,偶然相遇,便难免会走到一起去,但其实双方的心里都另有他人。
他固执地这样想,也固执地认为,紫羽同他一样的固执。
风呼啸而过,他的目光不由落向身边的草庐,紫羽就睡在里面,天亮的时候,她会起身准备他的早餐,然后背着竹篓离开。
现在天就要亮了,东方已经微微地破白。
风中忽然传来一丝别的声音。
他蓦得抬起头,是脚步声,有人正在靠近。
草庐内的紫羽似也听到了声音,竹门轻轻地打开了,紫羽站在门口,望向树林。
林中只有一个人。
他们住的地方,远离尘世,连樵夫都不会走到这里来。破邪自从到了这里后,便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那人走到林边,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破邪站起身,暗暗戒备。那人终于走了出来,原来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士。
小道士长得甚是俊美,手里提着一把剑,慌里慌张,一见到两人便大声喝道:“妖怪,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
他脸上尚带着稚气,虽然努力做出神勇的气势,但却让人觉得很是好笑。
破邪皱眉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快回去找你父母去吧!”
小道士一怔,怒道:“什么小孩子,我是抱朴道院的道前道长,你们偷了我院中的书,快点还回来。”
破邪回头望向紫羽,他从未问过紫羽书是哪里来的,也从未问过她如何受伤,难道是这道院中的道士打伤了她?
他双眉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笑道:“若是我不还呢?”
道前道:“若是你不还,就让你尝尝道爷手中的宝剑”
破邪忍不住仰天长笑,好狂妄的小道士,乳臭未士,就敢在他的面前放肆。他道:“那你就试着刺我一剑”
道前冷笑道:“虽然你是妖怪,但道爷我慈悲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你愿意将剑书交出来,道爷一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破邪淡然道:“多谢你了,不过我不会把剑书交出来,你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道前怒道:“好,我已经告诫过你了,是你一意孤行,如果死在我的剑下,也不能怪我。”他运剑向着破邪分胸便刺,剑气森然,一剑之中暗含九个变化。
破邪笑道:“不错!等你长大了,一定是人间的剑术高手。”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夹住了道前的长剑。
道前一惊,剑上的变化根本就全都使不出来。他用力一抽,剑却如同生了根一样,纹风不动。
破邪手轻轻用力“喀”一声,剑被他从中折断。他手中夹着半载断剑,向着道前胸口刺去,道:“你刚才刺了我一剑,现在也接我一剑试试。”
紫羽忙道:“手下留情。”
破邪的剑堪堪刺到道前的胸前便停住了,他道:“是不是这些道士伤了你?”
紫羽道:“是我自己去抢剑书,不能怪他们。”
破邪道:“我不管,既然他们伤了你,我也要把他们都打伤。”
紫羽忙道:“你忘记八部众的族规了吗?”
破邪默然,过了半晌,手指轻轻松开,断剑落在地上。道前吓得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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