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了!”
钱珠忙拉他一把,“有什么话回去说去。”
“哼!”钱多气得甩开她,不再说话。
钱珠尴尬地赶紧看一眼木雪,看她神色平淡地看老掌柜在那秤东西,也就喏喏地收回了本欲出口劝慰的话。
老掌柜先取出银的秤了,算好斤两,又再去拿金制的秤,往后再拿玉制的首饰。拿到最后一件玉簪子时,脸色大变,举着东西问木雪说,“敢问夫人,这簪子从而得来?”
木雪细看了一眼,竟然是清河王妃曾送她的,她一并收在一处的。
想想曾经与王妃起誓过,怎样山穷水尽都不卖的话,木雪忙上前道,“对不住,掌柜的,这簪子是我一位闺中友人送出的,我误收在一处了,这簪子我不当,劳烦掌柜的将它交还与我。”
老掌柜却听不到似的,沉着脸对她道,“敢问夫人,您那位友人,贵姓?”
“姓高。”
她说完,老掌柜神情顿时恭敬起来,对她道,“夫人您请在蔽处坐下等一会儿,老夫去去就来。”
说完,他唤来个小伙计,让他沏了壶茶端出来后,叮嘱他好生接待客人后,便拿着那簪子急匆匆往当铺后院去了。
木雪对他的行为举止很是纳罕,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慌张。但想想既然来了,还是得把东西当了才是,也就静下心坐着,喝着茶,等那掌柜的回来。
钱多更是气不过,端起那小伙计倒的茶就猛喝,她看得哭笑不得,制止他说,“茶喝多了晚上要睡不好的。”
“不怕。”钱多一边把茶水往肚里灌一边抽空对她道,“少奶奶,我一想起来那老头子说得当东西的法子我就气,既然那糟老头子请咱们喝茶,咱们就该多喝一些,才不亏本才是。”
话落,他灌得更厉害了。撑着肚子喝完,不大会儿就憋不住地要去茅房,木雪无奈地看着,只得让那伙计带他过去。
这样折腾了七八回,时候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去。看看钱多又一次哭丧着脸从茅房回来,木雪正要摇头告诫他不要再喝茶水时,当铺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随即就见几个女官打起帘子,扶着一位身着淡黄衣衫的女人进了来。
那女子一见她,便对她眨眼笑,“暌违许久,钱夫人可还见得本宫?”
“王妃?!”她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来人一阵诧异,“您不是先前过去京都了么?”
“只许钱夫人到这里,本宫便不可么。”
来人正是清河王妃高畹兮。许多日子不见,这位王妃还是少女感十足,因了清河王殁了,她索性连妇人髻都不梳了,垂腰长发只拿根玉簪子束住,任它披在窈窕身子后头。
此刻笑吟吟地走向她,道,“这里的掌柜来报说有位女子持了本宫的簪子时,本宫就知道那定是钱夫人,看来本宫想得不错么。”
“王妃恕罪。”想想自己典当东西还把人正主招来了,木雪就一阵汗颜。“民女并非有意要典当王妃赏赐的东西的。”
“这有什么好恕罪的。”高畹兮笑着摆手,道,“无巧不成书么,若不是这簪子,本宫还找不到钱夫人呢。”
说着,她便自来熟地上来执起木雪的手,对她笑道,“早知道你在这儿,本宫就早些派人过去接你了,你不知道,本宫每日在这城中都要闷出病来了。对了,本宫还不曾问过钱夫人,下处在何处?”
木雪颇为拘谨地任她拉着,细细告诉了她自己在哪里住着。
“那里哪儿能住人呢!”岂料,听了她的话,高畹兮柳眉一皱,道,“那处湿气极重,容易生瘴气,钱夫人你看起来气色不好,怎能住那边呢,若是钱夫人你不介意,本宫可出面替你在城中找一处房屋。”
“这……”
木雪正要谢绝她的好意,她又忽地自言自语道,“本宫倒是忘了,钱夫人既然被逼到要到当铺里来,又哪里有余钱去再买一处屋子呢。这样好了,本宫出替钱夫人寻一处屋子,午后就让他们过去城郊替钱夫人将行李都搬过来。”
说完,不容她置喙什么,高畹兮已唤了个女官过来,吩咐她带人下去办了。
木雪还要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官走了。
她只能别扭地拜谢高畹兮说,“民女多谢王妃。”
“不必多谢。”见木雪颇为拘谨的神色,淡淡笑了,道,“本宫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钱夫人不必过度感激,本宫也并不是将那宅子平白送与钱夫人,钱夫人还得答应本宫一个请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