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宅,可是王法不容的!”
没人理会他的质问。衙役们个个虎着脸高举刀不说话,一个看模样是头儿的衙差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可是犯人钱玉钱世勋的家眷?”
“什么叫犯人!咱们老爷少爷,犯了什么法儿了?!”钱多不服气地叫。
“这么说,你们真是钱府的人了?”那衙役领头冷笑一声,示意两边的下属,“你们家主子进了大牢,你们也别想跑!把他们抓起来!”
“你凭什么抓我们!咱们又没犯王法!”听说,木雪身旁的钱珠也沉不住气了,叫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没耐心和他们瞎扯下去,那衙役一把长刀“呼”一声在空中舞出风来,落到最前头的钱多肩头,冷笑说,“你小子要是想活命,就最好识相的别动!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衙差们听令,迅速带刀上前。见状,钱珠着急地拉了拉身旁木雪的衣裳,“少奶奶,这可怎么办啊?”
木雪神色淡淡,微笑道,“既然你们少爷都进狱了,那咱们过去,不是将巧陪她么?”
“可是……”钱珠着急地要反驳时,那些衙役眼看着已经拿着绳子逼近了他们,看看要将她们一举拿下时,钱多忙高声叫,“慢着!我们不是钱府的人!”
领头并不理他,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绑!”
“且慢!我们的确不是钱府的人!”钱多高叫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钱玉先前给她的白纸,举给那差役看,“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卖身契,还有咱们少奶奶和少爷的婚契,如今都在这里了!”
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不知他想玩什么把戏,衙役沉下脸来,冷笑,“呵,你当我是傻子?!这不恰恰是你们是钱府人的证明?!”
“是啊,不过,很快就不是了。”钱多嘿嘿笑了一声,忽地一矮身,退后好几步,躲开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从右手掏出来个火折子。
那衙役觉出不妙来,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吹开火折子,将那些契书烧了个干净。
衙役的脸瞬间阴雨密布。
“嘿嘿,现在你还能说咱们是钱府的人么?”钱多得意地看着那些白纸变成灰,笑着看那衙役,“咱们大齐国的国法可是写着呐,没了婚契卖身契,就是自由身了!大人,您上哪儿去找钱府的家眷呐?”
衙役冷冷盯着他看了会儿,方憋着一口气,“……咱们走!”
衙役们顺从地收起了武器随他出了门。
“哈哈。慢走不送啊!”钱多笑眯眯地对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叫道。
等看不见人影儿了,他才得胜将军一样笑眯眯地转过身,还没吹嘘两句呢,就撞上木雪冷淡的眼神。
他心里一惊,忙犯错了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唤,“少奶奶。”
“我问你。”在脑中寻找着语言,木雪努力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平静地看他,“你刚才烧的契书,是哪儿来的?是假的……还是真的?”
“少奶奶…少爷她也是情非得已…”钱多忙嘟囔着辩解,“咱们刚进城呢,听说那些人有罪都是连坐的呢,少爷她也是怕波及到您…”
“这么说,那真是她和我的婚契了?”木雪冷冷问。
“是……”钱多不敢有隐瞒,耷拉着脑袋道,“少爷说…反正他和少奶奶的婚契只得半年,也没得多少时候了,怕有人会找少奶奶的麻烦,就教了小的这个法子…让小的遇到县衙里的人就这么做…”
“是么,”木雪淡淡一笑,“你们少爷可真是会精打细算,不愧是商人呢。”
她先前是不喜欢她,她伤心情有可原,可是后来她几乎事事向她,难道她看不出她的真心么?她以为她们已经到了鹣鲽情深的地步,不需要再跟她说契书的事,她也会死缠着自己,让自己把婚书时限延长呢。
如今看来,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钱玉。
没了契书,她还有什么名目待在她身边?原本,她们身份就悬殊得很。
想着想着,她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少奶奶!少爷他对少奶奶可是真心的,”钱多见着不好,连忙替自家少爷说好话,“小的以性命担保,咱们少爷……”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虚弱地闭上眼,木雪阻断了他的话,叹道,“咱们现在就去牢里看看你们少爷。”
——她那么喜欢干净的人,在大牢那个地方待久了,该又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