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香榭丽舍大街西接凯旋门,东联协和广场,自大革命以来,这里就是法国政党、权贵云集的地方。
就在协和广场西面街口的位置,这里是香榭丽大街上少有的幽静地段,而北街面上矗立着一幢三层的楼房,每日里都人来人往异常的热闹,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年轻绅士、贵族子弟,不过很显然,这里并非巴黎贵族常常光顾的派对,这里是巴黎激进派自由联盟的总部。
激进派的自由联盟是一个以倡导自由经济、孤立主义外交政策为宗旨的党派,这在殖民地的政策上,出于对抗现任茹费理内阁的需要,他们也提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以非洲为重点发展方向,希望在非洲大陆上拓展更多的殖民地,同时提出通过移民解决殖民地的对抗问题。
当然作为法国政治改革激进派的先锋,自由联盟更多的提倡通过工业输出来解决日益突出的经济危机问题,而自198年已经突现倪端的经济危机,对法国的冲击特别明显,钢铁行业随着铁路大建设的泡沫破裂,产值一落千丈,188年年底更是爆发了大规模罢工运动。
这持续一年的经济危机影响,使得茹费理内阁加快了对远东交趾支那殖民地的攻略,同时,也使得这个自由联盟——这个对法国政治提出一系列强力改革方案的政党一举成为了法国最大的反对党。
只是,要实现从反对党到执政党的政治路程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政治机会!现任内阁茹费理就是个十足的机会主义者,他就曾经抓住前任内阁萨尔科内阁贿赂案的丑闻,迫使前内阁倒台,从而获得了组阁的机会。
不过看起来,上帝对于谁都是公平的,此刻自由联盟的主席克雷蒙梭却收到了一份来自上帝的礼物,两天前,一个标明来自于英国伦敦的包裹被送到了他的手里,这的确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这时代,大英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还是存在竞争的关系,这让他对于如何使用这包裹内的东西存在了疑虑。
但是权衡再三,这包裹内的透露的信息实在是让他无拒绝,他决定立刻开始对执政的茹费理内阁展开舆论抨击。第二天激进派的报纸《巴黎真理报》刊登了一篇图文并茂的报道,立刻在整个巴黎,乃至法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早晨,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波旁宫里,现任内阁总理茹费理一整天都阴着脸,而外交部长沙梅拉库也在一旁沉思不语,手里正捏着今天刚刚出版的《巴黎真理报》,他们两人一直还是共和党内的老搭档,对于政治斗争中的大风大浪自然敏感至极。
今天激进派的报纸上刊登的正是茹费理内阁上台后,法国远征军在越北交战中遭到的几次败绩,当然,茹费理内阁对于这些败绩是不会以任何形式进行宣布的,对外宣布的只有胜利,这也是执政党的一贯做法,毕竟没人喜欢被打脸的嘛。
但是,第一次山西城的炮击战、宣光城外第七旅团的渡河战,总共伤亡近两千人,损失大批物资,并且有不少法国士兵被俘,这些消息,从未被任何形式的宣布或者提及,战败时伤亡的士兵都被列入失踪人口。
很显然,这些做法对于一个共和国来说,是明显超出宪法赋予内阁的权力范围,不过茹费理自然也清楚,光这些消息,并不能对自己的内阁政府造成致命伤,不过就是费些事。
而现在,这两次战事详细的经过、交战的损失、士兵的伤亡都被仔细的罗列,并且对伤亡方面更是进行了透彻的研究,列举了其中被法国政府列入失踪名单的大批阵亡人员,更让茹费理内阁难堪的是。
报道还援引了一些外国记者的采访记录和照片,其中就有数百名法国战俘在从事劳动的照片,这显然会引发社会上的大动荡,这可与内阁一直宣传的法兰西英雄主义背道而驰。
茹费理立刻让沙梅拉库负责,对这报纸上提到的战败进行一番重新解读,现在越北的战事,毕竟还是法国军队占有了绝度的优势嘛,而更重要的事情在于,这《真理报》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和照片的,尤其是照片...
"亲爱的沙梅拉库,我希望你组件一个特别调查小组,调查这些消息和照片的来源,以免有人在议会上刻意歪曲解读共和国在交趾支那的努力!"茹费理很快做出了处理决定。
沙梅拉库显然心思重重,"我担心的不是今天的报纸,而是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的内容,我们交趾支那远东舰队上个月刚刚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不过极大地可能是清国的舰队,在西贡港造成了6艘主力战舰的受损,若是这个消息泄露,我想海军部长可就要引咎辞职啦!"
海军部长克雷伯,是共和派内的绝对鹰派,历来提倡大规模扩建海军,作为世仇的大英帝国,现在法国海军的总吨位不到对方的一半,这世界第二的名头明显有些绣花枕头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法国工业的整体实力,相比英国无疑想去甚远。
而法国自1871年被德国击败后,整体的发展方向更注重于重建庞大的陆军,以对抗德意志帝国的崛起,所以法国海军的建设步伐更是远远落后于英国,为此,克雷伯在上任之初,就提出了新建1艘主力战舰的大海军计划,并得到了内阁的同意,不过首要的一点,却是要扩大交趾支那的殖民地,掠夺更多的资源,这样才能更有利的支持大海军计划。
但是,在交趾支那的陆上战争一路高歌猛进之时,法国海军却是厄运不断,甚至可以说是败的不明不白,这让海军部长克雷伯上将无疑是颜面蒙羞的事情,所以他特别加强了远东交趾支那舰队的战斗力,力求克敌制胜。
很快,这位鹰派将军也来到了波旁宫,对于今天的报纸他倒是没关心过,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事,不过这位眼睛红彤彤的,似乎整夜没睡的模样,让茹费理也是大为惊讶。
"克雷伯将军,你也看到了,这位克雷蒙梭参议员似乎对我们在远东的军事行动关心起来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取得几次海上和陆地上的军事胜利,来堵住参议院里那些呱噪大人们的嘴巴!"茹费理非常热切的看着这位历来雷厉风行的海军部长,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保证。
不过克雷伯的表情却十分奇怪,他似乎很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摇摇头说道:"总理大人,您对海军的期待可能要失望了,我刚刚接到来自西贡的电报,交趾支那远东舰队在进攻清国舰队的时候,却被围困在中国基隆港!"
这话一出,茹费理和外交大臣沙梅拉库都是大吃一惊,"这消息...是什么时候的?"
"今天早晨刚刚收到电报,如果计算时间差的话,估计明后天会有更准确的消息...现在只能期待孤拔中将能在陆地上击溃清国军队了,那样的话,我们还有继续获得远东交趾支那的机会!"
法兰西共和国的三个实权人物大眼瞪小眼的,显然这远东的局面竟然一夜间就有了大变盘的可能,而这激进派的反击,竟然能如此踏准步调,这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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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这个正在与法国进行一场国家间战争的帝国首都,却因为同样的原因,酝酿着一场席卷北京城的政坛风暴。
养心殿内,今日与小皇帝议政的并非是军纪大臣奕䜣,而是光绪的生父醇亲王爱新觉罗?奕譞和礼亲王爱新觉罗?世铎,对于皇太后的召见,两位****爷事先并不知道具体为的何事,等进了宫,看到这架势,才琢磨出些个味道。
自二十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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