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只有一半,实际战斗力很可疑。
大炮炥认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此时他坐在本阵里的床几上,默默看着对面的明神山。那不高的山脊线上,正在涌出一面又一面滚海龙王旗,旗下是黑压压一条线,那条线在不断移动,和山上那些喷着火焰和白烟的大炮逐渐合为一体。
那是大军,是准备噬人的野兽。这一刻,大炮炥已经认定,关东军就算投入再多的军队攻山,也绝无可能成功。
关东军从没见过火器威力,也不懂寻找遮蔽,疏散队形降低伤亡,明神山很快就会被尸体铺满。待关东军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到极点的那一刻,就是仴局总攻之时。。。这支关东军已经完了。
可是,自己要如何逃生呐?斯波义将近在咫尺,要是顺便把这个家伙也弄到手里,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想着想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斯波义将还不知道,此时关东军的首尾差不多已经是崩溃状态。在藤井山和国分寺方向,下总军和安房军首先遭到了猛烈炮击,在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各自挨了上百发炮弹,把他们的队列打的千疮百孔。
随着炮击暂停,香取泽五郎开始进攻关东军前锋下总军,松浦政信也对关东军后卫安房军发起了进攻。数千联军士卒从山上一冲而下,把关东军首尾长长的队列冲的四分五裂,不知道多少关东士卒被当场斩杀,成群结队的武士被赶入住江,在奔腾的江水中载沉载浮。
梁十二和蚁阿愚率领两队斑鸠脚铳手,担任冲锋队列的侧翼掩护。他们扛着6尺长的大铳,冲到距敌80步距离,支开两脚架,装填的铅子足有1两8钱。随后在队头的喝令下射击,铅子如同金属冰雹一般,把援兵打的抱头鼠窜,只能看着大军前锋和后卫被碾碎。
因为斯波义将没有及时救援,开战不到半个时辰,关东军前锋和后卫已经不复存在,幕府军2万人实际上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下总国司千叶氏殷被几把仴刀砍的血肉模糊,安房国守护里见成义失足落到住江之中,看样子活命希望不大。大约2千余关东军士卒投降,只有少部幸运儿从山谷东西逃窜。
大内军和松浦党控制了山谷两侧,将关东军2万余人堵在生驹山和岩桥山之间。海贼的斑鸠角铳疯狂射击,浓重的白烟中铅弹如雨,让试图夺回出路和退路的关东军心胆俱裂,在如此狭窄的山路上,冲锋就是送死。松浦郡凶悍的海贼,周访国勇猛的武士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的反冲击会粉碎一切夺路而逃的念头。
一波一波使番把前方战况送来,斯波义将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他现在全部的希望就在副将桃井直信身上,只要占领对面的明神山高地,就可以挽救颓势。
即使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海贼会在这里等着自己,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会出柏原山口,袭击堺城的?世上知道这个计划的不超过10个人,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家臣,连他的夫人和兄弟都不清楚行军路线。
内奸是谁?副将桃井直信?军奉行北畑氏诠?还是军目付北条早云?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的亲信之中居然有人通海贼,这怎么可能。
他把目光转向正襟危坐的大炮炥,这个混蛋最可疑,他是仴局旧将,和那边的关联太多。可是他确实不知行军路线,即使他知道,在如此严密的看管之下,也不可能把消息送出去。而且此人十分粗鄙,十足的贼性,不可能干送死的勾当。。。不,不是他。
嗯,北条早云家贫,有可能被商人收买。桃井直信嘛,有个宠爱的侧室,听说十分贪鄙,有可能被要挟。想到这里,忽然冷汗从后背渗出,自己把全军存亡寄托在桃井直信身上,万一。。。万一。。。
他把折扇啪的合在一起,厉声喝道:“吉良贞家!”
马回番头匆匆跑进帷幕,单膝跪地行礼道:“在!”
斯波义将大声说道:“你立即率领本番马回,到桃井直信大人军中,若是。。。他进攻不果决,立即将他羁押,由你来指挥继续攻山,必须要拿下明神山。”
吉良贞家大声应道:“是。。。不过,臣资望不足以对诸军发号施令。”
斯波义将铁青着脸,说道:“主计佑笔何在?立即草拟委任状。”
主计佑笔大声应命,片刻之间将委任状草拟停当,斯波义将略一浏览,用印生效。吉良贞家激动的接过来,大声说道:“臣必不负主公所托,以死奉公!”说罢转身冲出本阵。
大炮炥心中暗笑,这总大将疑神疑鬼,已经入娘的昏了头,居然把全军存亡寄托在一个年俸80贯文的榆木脑袋上,也是醉了,这个忠心的笨蛋会把你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