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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炥猛然定住了,缓缓转过头来。那秽多依然低着头,只是把胸**领袍襟敞开,斗笠沿下,干瘦的胸膛上赫然纹着一颗可怖的龙头,龙头下是三道海波纹,正是滚海龙王标记。
大炮炥低声说道:“两件事,其一,斯波义将已经决意与堺城开战,如果他能够说服幕府那些笨蛋,最多5日就要举兵。其二,斯波义将一定会率领关东军,出生驹山东麓奈良道,袭击我军后方,至于他要袭击岸和田还是堺城,我无法判断。”
说完他大踏步向前走去,那秽多低声说道:“新田良介大人就在山上,今夜三更,他将亲自接应大人下山。”
大炮炥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必,如果他那么干,斯波义将必然察觉,大事去矣。”说着,大步消失在竹林深处。
当晚,大炮炥拥肥环瘦,大赢特赢,把吉良贞家半年的俸禄赢个精光,这老实头欲哭无泪,终夜无眠。
在这个静谧夜晚,堺城方面的两个代表柴德美和富田氏祥秋游生驹山,借宿在百济王神宫。长夜漫漫,星河灿烂,秋虫欢快的鸣叫,二人百无聊赖,对弈围棋打发时光。
这是一个宽敞院落,内层警戒由桦山义政和富田祥太负责,外围由幕府军负责,安全有保障,而且左近都是自己人,不担心谈话中无意泄密。
二人一边手谈一边闲聊,富田氏祥皱着眉头低声问道:“明美大人,你以为。。。议和有没有可能成功?”
柴德美笑着说道:“对于有的人,当然有商谈的余地,有的人怕是没的谈。”
老武士叹了口气,说道:“对于斯波家来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割让关东二口,细川家也不能接受割让小滨。畠山家和佐佐木老毒蛇则无可无不可,如果因为这次谈判让细川赖之下台,可算是意外的惊喜。”
柴德美在棋盘上拍下一子,铿然有声,优哉游哉的说道:“现在他们怕是正争的不可开交,我们等着看戏好了。”
富田氏祥说道:“未必,也许战争打不起来,他们会携带新的条件和我们继续谈。”
柴德美一愣,问道:“何以见得呢?”
富田氏祥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一旦开战,幕府必败,他们为何要打必败的战争呢?”
柴德美更奇了,抬头看着老武士问道:“大人因何如此自信呢?”
富田氏祥下了一手棋,说道:“如果战争在这里展开,幕府军必然是夹河而战,关东军在高槻城,侍所军在枚方城。可是我们有强大的水军,大内水军大多是平底船,可沿淀川而上,将幕府军分割为两半。
我军虽然人数不如,但可以集中兵力攻敌一部,再回过身吃掉对岸的另一半。敌军虽众,可是有一半兵力置于无用之地,只能看着,他们焉得不败?”
柴德美笑道:“还有这种好事?”略一思索,又问道:“嗯,他们大约是不可能攻克堺城,但是有没有可能退到京都,再和我们打呢?”
富田氏祥说道:“如果他们真这么干,京都的内讧几乎不可避免。你想,即便是幕府军打赢了,畠山家和佐佐木家又有何好处?
畠山家还是得不到近畿三国,佐佐木家也得不到执事职位,巨大的财力人力损失却是一定的,他们能干么?还不如答应我们的条件,他们反倒没有什么损失,说不定还有些好处。如果要让这些人打,只能在这里开战,而且要有相当的胜算,不然他们也不会参战。”
柴德美大拇指一伸,赞道:“果然是打仗的行家。”
富田氏祥却摇头说道:“这一层,大出海自然看的明白,幕府诸公也不是傻子,为什么还有人如此强硬,非要和我们打一仗呢?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柴德美皱着眉头说道:“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决定战,必有出人意料的奇计。”
富田氏祥说道:“正是,比如说在生驹山埋伏一支伏兵,断我后路。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因为你防不胜防,他们藏在暗处,你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柴德美笑道:“我了解大出海,他要决定打,一定知道敌人将要做什么,他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富田氏祥叹道:“大出海殿下真是天纵奇才,让人不得不服。不过我以为,这次议和并非毫无希望,浓姬殿下怕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