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置可否,云烟便去迎了那丫头上来。她到时很懂礼数,甫一上来就蹲了身子行了汉礼,一张小脸也是粉嫩清丽。
胤禛的目光触及手里丝帕上一朵紫色水芙蓉,手势微动,云烟已经上去默默接下帕子转身交给她。
那丫头接下帕子盈盈拜谢,不远处的画舫珠帘微动。
她又脆生生的说:“不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不知以何为谢。”
胤禛抬眼看过对面珠帘,微微摆手示意不必。
那丫头一笑,再次拜谢。“我家小姐说若公子不语,便一曲琴音为谢,后会有期。”她说罢,便下船了。
对面画舫果真幽幽传来琴曲,如天籁,如珠玉。
胤禛的姿势未变听着琴曲若有所思,云烟站在他身后,抬眼看到他宽阔背脊,同样静静听着。
一曲奏完,胤禛抬了手,轻轻鼓掌。
这样的场面,原就是他们这样男子和倾国色女子之间最寻常的桥段,不会是最初,也不会是最终。云烟静静跟着胤禛轻轻鼓掌,仿佛身在画中的配饰,又仿佛格格不入的画外景。
身为女子,要么身份尊贵,要么外貌倾城。如有其一,便将不愁疾苦。如两者兼有,更是天之骄女。如两者俱无,便不要怪罪命运不垂青,男人不垂怜。能平安过活,已是幸事。这世间,原本就无没有理由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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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胤禛并未带云烟回下榻的旅店,他自己却和两个近卫在前厅里不知在说什么。
画舫的舱室里有现成的卧榻,胤禛既要过夜,云烟便默默回了舱里收拾床铺,什么也没问。
船舱里灯火微摇,云烟趴伏在地上铺着卧铺,她将胤禛的床铺厚厚的垫好,怕河面得湿气染了他身子。又将剩下的薄被平平整整的铺在舱角,给自己开始铺地铺。
胤禛走进来的时候,云烟已经蜷缩在舱角的地铺上睡着了,一边微微烛火摇曳。
她单薄的身子像虾米一样无意识的蜷着,只有一小团,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外衣。清淡的眉目隐在烛火的阴影下,额头抵在舱角,发丝落在脸上,唇角不是很有血色,微微疲惫。
胤禛蹲下来,还是不自禁的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她的睡眠很浅,睫毛几乎立刻动了动的睁开眼来,模模糊糊的惊醒要坐起来。
“四爷……你回来了……我伺候你洗……”云烟突然住口,似乎没从睡梦中完全醒来,突然心惊肉跳的回想自己说的是我还是奴才。而此时是什么时空,是说什么对,什么会犯错。不远的几年前,她若敢在人前说一个我字,是少不了被掌嘴的。
没有人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她脑海里翻飞的凌乱片段是什么。她愣住,好一会才真正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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