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颤缓缓低下头。浅淡的神情,有些飘渺。
一个小丫头捧着参汤进来,许是有些烫,所以她走的很快,急急的撞到其他丫头,汤汁一下溅出来撒到云烟身上。小丫头吓了一跳,忙惶恐的连说对不起。云烟说没事。
胤禛转过身来,看到云烟侧脸上浅淡飘渺的神情突然心间一扎。云烟触到他的眼神马上低了头,看到自己袖子上被溅到的参汤已经氤下去,一片浅褐色的痕迹。
胤禛转过脸起身让宋氏好好养着,便抬脚出了门。门口很多人来来往往,四府里的确太久没有喜事了。纳拉氏带了下人捧着东西,一路往这边来。见了胤禛,端庄的行了礼过去。
没走多远,正走到曲桥,小顺子迎面跑过来给胤禛请安贺喜,接着说侧福晋那边说是小阿哥弘时身子不爽,可能染了风寒,请爷能否快过去看看。
胤禛听了有些儊眉,说知道了。他顿了下,转身看向云烟道,“我一会回去。”
云烟低眉恭敬的说是,便福身后一个人上了曲桥回了四宜堂。
回到四宜堂里,云烟轻轻关上门,搓了搓自己有些冰的双手,感到袖子上湿的那块沁到肌肤上的冷,浑身都冷。
进了小间合上门,开始解衣衫把湿衣服换下来。外衣脱掉后,云烟摸了摸中衣的袖子好像也有点湿气,便只好一起都换了。一拉开中衣衣襟,锁骨下方肚兜边缘上的疤痕便露出来,虽然难看,看久了也便习惯,自己不嫌弃自己就好。
这个冬日里,云烟的伤复原的不错。结痂渐渐脱落,粉色的疤痕露出来。前几天大夫还曾惋惜的告知说,云烟身上这种穿透性剑伤疤痕最是难去,就算涂抹去疤药膏也要经年累月后才会减淡。云烟只是笑笑也不甚在意。平凡女子哪里能比浑身剔透的金枝玉叶,命能捡回来已经知足。何况,云烟本身从小在宁古塔流放做苦力,回京后做粗使丫头。也就是旧伤新伤交加,到如今更是个支离破碎的身子。
一日胤禛下朝后回来交给云烟一个玲珑翠绿小瓶,说是对肌伤复原有益处,叮嘱她每日涂抹。云烟低头看了瓶身文字,原是太医院秘制的舒痕膏,默默点头低声谢恩。
在这个时代里,带疤痕之人都是瑕疵之人,如果脸上有疤痕更是是不祥之人。皇家里又更是讲究的,他们都是从头到脚,发肤尊贵的人。连皇家选秀女,身上但凡有点伤痕,都是要落选的。天潢贵胄原不是常人能比,更不是云烟能比了。
正拿了干净中衣要换,突然听见外室门外响动,脚步极快的踏进来。云烟慌忙把中衣套上身子开始扣,就听胤禛已经走进来唤:
“云烟……”微醺的声音里有些焦急。
云烟越急越扣不好,只好应了一声,不知胤禛怎么可能回来如此快。转脸不过五分钟,简直匪夷所思。
胤禛听到她声音,便朝她小间门走来,看着她合上的门。
他高大的身影隐隐印在小门的格挡纱上。
“云烟,为什么关门。”微哑的声音里混着酒意。
“……”云烟刚想开口说又闭了嘴,怕胤禛听到又是麻烦。
胤禛已经开始敲门,吓得云烟顾不得扣整中衣,忙拉了床上原本的外衣套上。边套边去门边抵上,生怕他一着急把门推开。
“四爷,有急事吗?”
门外却只答:“开门,云烟。”
云烟靠着门慌忙扣好外衣的纽扣,拉开门的指尖还有些抖。
“四爷……”
胤禛一下跨进来把云烟揽入怀里,他硬挺的侧脸贴上她的额头,抬手去扶她的面颊。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心痛。
“云烟……”
云烟被他的动作惊吓到,直觉的就抬手推他的胸膛。
胤禛一想到她身上的伤,只能无奈的松开些距离怕伤到她。
开口却说:“别动,小心伤口疼。”他微哑的气息里,深沉而诱人。
云烟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没有说话。
胤禛的目光触到她微微露出的脖颈及有些凌乱的衣衫,气息有些不稳。
“你刚刚是在擦舒痕膏……”
云烟愣了愣,反应过来内心一窘更推开他,只想进屋整好衣服。他却不放的搂住她腰肢,没有系好中衣的衣领更有些露出来,颈间肚兜的大红色吊绳有些若隐若现。
云烟挣不开的急了,嗓音哑得有些带了哭音:“四爷……”
胤禛看着云烟的小脸,无奈的放软了声音,“我只是想问你,这膏管不管用。”
云烟咬着唇,扳开他手掌,终于推他出去,给他的回答是——把门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