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除夕, 胤禛照例带了嫡福晋纳拉氏进宫, 还带了五岁的二阿哥弘昀。
此时的四府后院里, 福晋妾室五人, 四位都是膝下无子无女, 只有侧福晋李氏一人独有两子一女, 自是无人可比的风光。人心间微妙的跟红顶白心理总是亘古不变的, 只是四贝勒治家严正,无人敢轻易表现而已。而云烟始终对嫡福晋纳拉氏很恭敬,甚至更加恭敬。
家宴的时候,桌上比前些年多了家眷, 却没有前些年的热闹。
云烟站在胤禛身后,照例接了每年派下的红包,恭敬的低着头伺候。这样的一年年过去, 不知不觉中,物是人非。胤禛的言语越来越少, 桌上的人却越来越多。只除了,那个消失在大家眼前的小娃娃。
胤禛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很少开口。沉默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岁月和人事会沉积一些东西在人的眉宇间、气息里。胤禛只是坐在那里,但他日益深沉难测的情绪,让桌上的福晋妾室们更是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样的场面更是揭去了皇室婚姻的温情面纱,展现了王侯宅门里女人们与皇子之间的附庸关系。
原来, 这样一场华丽。皇子、福晋都是烙印着政治属性的符号。
胤禛去了正房,云烟在四宜堂里静静的剪窗花。
云烟并不擅长,还是与冬梅学了颇久才会一些。这样的夜里, 她想起远方的弘晖,那个最喜欢小动物的孩子。
烛光哔卜的一声响,在夜里也分外清晰。
时光太瘦,从指缝中匆匆流走,只留下思念的线条。
每个人,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着别人的配角,演着自己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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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里的宴会一向最多,胤禛又一惯酒量不好,在年里却无法回避酒宴。
初二的午后小顺子送了他回来,云烟给他身后垫了个靠枕,轻轻扶他靠下。
给他脱了靴子,又拿薄毯给他盖上。
胤禛握住云烟冰凉的手指,一双半闭的剪水深瞳,覆着一层醺然雾气。
云烟轻轻抽出手指,他复又抓住。嘴唇微微翘起呢喃了一句满语。
语调里有一种久违的孩子气。
云烟顿了顿,听不懂他的话。微微叹息:“四爷,奴才去拉暖炉来,好不好?”
再用了力气,还是抽不出手指。
胤禛像个固执的孩子一样。一手紧紧的抓着她冰凉的手指,抬起另一只手背搭在自己的额上,又咕噜了一句满语。那语气里更是带着隐隐的委屈。
虽然云烟听不懂满语,但他语气里那种委屈难过的感觉还是让她心神一懔,不禁看向他面上。
他连颈侧上都染了红晕,额角还有些汗湿,手背搭在额上,眉心微皱。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云烟儊了儊眉,轻唤“四爷,哪里不舒服?”
他只从喉间哼了一声,姿势未变。
云烟抬起右手手背去轻贴他的太阳穴。有些低烧。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什么。
胤禛放在额上的手抓住云烟正离开额角的手,拉过来放在脸颊边依偎,口中吐出的都是满语。
云烟一惊,无奈的看着他,哪里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四爷,你有些发热,奴才去传大夫来看看吧。”
胤禛置若罔闻。只要云烟一动手指,他就更加了力道握的更紧。
满语一句接一句的呢喃出来,全是娇嗔和委屈。
云烟看着他酒后的样子,最是久违的熟悉。
她微微叹息,放软语气,也不知他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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