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在……”他顿了顿,小心的盯着关上的房间大门,似乎害怕隔墙有耳,“在理查公爵拒绝支付赎金之后,无条件的释放了我们,上帝啊,您简直是天使的化身!”他激动地感激涕零,“愿上帝保佑您,大人,保佑您!”
怎么描述此刻我内心的感觉呢?无心插柳!当初掺沙子的计划终于见了成效,老人常常教育我们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后辈多不以为然,想来祖先智慧诚不我欺!搞清楚来龙去脉的我顿时轻松不少,背后冷汗连连,紧绷的大腿登时抽筋,痛得呲牙咧嘴,“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我的名字是哈罗德森.雷耶克,您也可以叫我‘奔熊’。”奔跑的巨熊,这幅画面的确和他的形象很搭调,“我只是个小男爵,在科唐坦有块巴掌大的封地。”雷耶克伸手比量着,“那片到处是岩石和海水的荒土几乎寸草不生,否则我不会千里迢迢追随理查公爵来这。”他自嘲的撇撇嘴。
生存问题永远是驱动社会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后世的大航海时代和闯关东莫不如此,“但是……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我疑惑的把手腕上绳索捆绑所致的伤痕展示给他看,“一个你的战士警告我小心,说诺曼底和奈梅亨是敌人,下次再见会揪掉我的脑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嘴的诺德,上帝怎么不收走他爱闯祸的舌头!”雷耶克低低的咒骂着,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尴尬的说道,“唉……大人,他说的没错,诺曼底确实已经和奈梅亨进入公开的敌对状态。”他看到我的脸色渐渐阴沉,马上改口解释,“请您相信,这绝非我的本意……也不是理查公爵的本意!我们是团结友好的盟邦和兄弟(这话怎么说出口的?兄弟还曾经打得你死我活?),不过诺曼底毕竟是国王名义上的封臣,那个小狐狸的眼线遍布城内,巴黎来的使者正在公爵大人的宫殿里。”
“原因呢?”
“原因就是您,大人。”雷耶克指着我回答。
“我?”我不明就里的重复道,随即恍然大悟,“我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差不多所有人都隐约猜到了——您在军营久未露面,驻扎在都灵的奈梅亨军队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疯了一样往罗马方向派出不少斥候,刚开始还能掩人耳目,时间长了瞎子都能觉察出其中古怪,巴黎特使便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大做文章,逼迫公爵大人接受国王的征召令,同奈梅亨公开敌对。”他无奈的摊开手,“主子杳无音讯、少主又生死未卜、家园灰飞烟灭……理查公爵别无选择。”
“这么说,你当众抓我是为了保护我……和理查公爵?”
“是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雷耶克严肃的说。
我站起来,没工夫去管流血的断齿和手腕的伤痕,雷耶克缩在房间的角落,像个做了错事害怕挨训的孩子,“能安排我和理查公爵见一面吗?”跳动的火焰将石墙熏得乌黑,遮盖了它原有的纹理,正如当下扑朔迷离的时局,让人看不到光明,“只要我俩见面,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雷耶克漠然,想必事情操作上有相当难度,“我试试看,不过还得委屈您继续呆在这里,而且……”他捡起地上的绳索在我眼前晃了晃,“放心,这是最底层的地牢,一般人不会来这瞎逛。”
你以为我想听这样的保证?在这又潮又脏的地牢等到头发掉光?我偷偷翻个白眼:“那就拜托了。”
“我尽快。”
按照以往的经验,当一个人对你做“尽快、也许、看看吧”等等保证时,潜台词基本都是“呵呵,你还真把我说的话当真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你以为没大人物来火炬会一直点着?)完全与世隔绝,从雷耶克离开到现在,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天,希望慢慢熬成失望,接着颓败为绝望,我甚至无聊的开始用他留下的肉干喂老鼠,也学会了“吱吱”的和新朋友交流坐牢心得。
“咣当!”虚空中任何一丝响动都能传出很远,老鼠朋友警觉地钻进墙缝不见了,我把它吃剩的肉干吹吹干净塞进嘴里,扭头瞅着黑暗中大门的方向。
先有光,像一条很微弱的细线,随着光源的接近逐渐扩大,脚步声凌乱却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者有三人。
“吱嘎!”积满灰尘的木门轰然敞开,高举火把的三人投下狭长的影子。(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