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施洗者圣约翰节,为了纪念那个首倡宗教改革劝导人心悔改,并且亲自在约旦河边给基督耶稣施洗的先知。这天来临的时候,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人们都会聚集在河边野餐洗澡,尽情享受暖意融融的天气,因为通常这天也是夏至,标志着真正进入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有条件的领主贵族都会携全家老幼赶赴领地里最近的教堂虔诚献上供奉,等着威严的神父往自己脑门上涂抹圣水,然后大家共同祷念圣经,感恩上帝的赐予,自感罪孽深重者还会开个小单间找神父忏悔,把这些年干过的缺德事一股脑的吐给对方,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聆;当然,这也是从小严守清规戒律的教士们难得亲近女色的机会,憋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能一亲芳泽,什么贵妇小姐来者不拒,最次也可以找个丰满的侍女开开洋荤,大家快乐的共达巅峰,用身体的愉悦感恩上帝对生命美好的赐予(这在卫道士们看来,隐隐从中嗅出异端的味道)。自诩为开化贵族的我自然不可能去河边那么没素质的裸浴,再说看一群大老爷们光腚戏水实在倒胃口,我的口味还没有那么重,幸好木头澡盆早早的便做好,窝在房间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闷一觉赛过活神仙。
圣约翰节后第二天,奈梅亨商会的先遣人马抵达诺伊施塔特,他们的首领我很熟悉,就是经常跟在莱昂纳多身边的年轻管家比约尔,一个意大利没落骑士家的小儿子。当过好多年的修士灌了不少墨水,后来机缘巧合的被老家伙发现并赏识,最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莱昂纳多能派他来说明很重视同瑞典人的约定,想要在此地兴建一座大规模的商站,垄断北方的毛皮和琥珀生意。
随之而来的工匠效率的确高,沿海踏查几次选定商站的基址便破土动工,人力嘛自不用说,诺伊施塔特的壮汉那么多,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日常操练了;唯独造墙的石料是个技术活,需要石匠们耐心打磨,以致工期拖长。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盖好了主体建筑。宽敞的大房子和停泊码头拔地而起,第一批货品两日后就入了库房(莱昂纳多肯定预算好工期,提前安排商队上路),让人不得不感叹商会在老家伙手中雷厉风行的执行力。他们如果是战士。绝对能杀得敌人屁滚尿流——事实上也是这样,奈梅亨商会在另一片看不到的战场上奋勇拼搏,为我赚取丰厚的利润,挤垮和兼并无数的竞争对手,在商品流通力极其低下的中世纪构建了幅员辽阔的奈梅亨商业帝国(好比一群游手好闲的成年流氓欺负小学生,获得政治力量支持的商会开展业务自然水到渠成般轻松)。
瑞典人派来的使者是另一件让我感到意外的事情,他们和挪威人的联盟同丹麦国王斯文的停战协定尚在维持,不过随着天气逐渐变得更适合作战。大家都知道这脆弱的协定随时都可能被撕毁,至于谁先迈出那一步。就要看哪方准备的更充分,这也是他们火急火燎派来使者的原因。
瑞典人的长船造的很大,与海为伴的生存经历和常年的海盗生涯让他们掌握了大概在欧洲人中称得上出类拔萃的造船技术和数一数二的航海技巧,瑞典人的战船舷窄肚大,而且有了分层的船舱,可以用来储存淡水和食物,也能在遇到风浪时增加配重,适于远距离的航海,也方便大宗贸易。他们船上满载名贵的毛皮和晶莹剔透的琥珀,这些都是有钱人趋之若鹜疯抢的奢侈品,我站在码头上背手看着瑞典人的长船逐一靠稳卸货,仿佛看到一船船金疙瘩自己蹦到怀里,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负责押运货物和承担谈判使命的是瑞典国王奥洛夫.舍特科农的儿子,自称“信教者”的安农德.雅各王子,我在城堡大厅里友好的接待了他们一行。所谓的“瑞典王国”不过是个和挪威一样的松散部落联合体,由伯爵们共同推举出的国王统治,乌普萨拉和伯尔卡两大伯爵家族长时间把持。奥洛夫是乌普萨拉的继承人,通过迎娶伯尔卡伯爵的女儿将两个最强大的部落整合在一起,其余瑞典伯爵纷纷归附,从而统一了他的“国家”,可是这个国王的统治权力实在不如南方的集权帝国那样强势,但凡遇到大事小情必须召开古老的“亭会”来做出决定——这是所有自由人的集会,每个人都有权自由发言,最后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几个部落伯爵的联合提议也可以推翻表决结果,总而言之,瑞典人还停留在某种古老朴素的部落民主制,远非统一的封建国家。
安农德王子是瑞典少数几个接受洗礼笃信基督的人,同他的父亲一起加入了建立在西通纳的汉堡传道会,从此日夜不停地向整个西方最有权威的真神基督祈祷,希望获得能与乌普萨拉神庙相提并论的统治力量进而君临天下;也许是他们的供奉还不够虔诚,所以神庙的祭司们仍旧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传统九年一次的奥丁献祭大典成为他们聚拢财富和展示力量的舞台,所有的瑞典贵族包括他们远在挪威的亲戚,甚至丹麦和基辅罗斯的信仰者也都不远千里的长途跋涉而来,只为能向天父奥丁奉上自己的忠心。除了信奉基督最早的韦斯特西特兰和斯卡腊两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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