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要求他必须跟在波列斯瓦夫身边,虽然他们兄弟因为顺位继承的问题闹得很不愉快,但毕竟是一母同胞,弟弟打了败仗来投奔哥哥,波列斯瓦夫于情于理都得收留,面子上也好看些,对于权力的饥渴早就让这两个人丧失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可白胖子担心用自己做诱饵将哥哥引入圈套,到时候来不及跑开被武技精湛的兄长拉了垫背,稀里糊涂做了冤死鬼。
我们在接近埋伏区域的地方同躲在暗处的杀手取得联系,波兰人尚未进入指定地点,沿途都有奈梅亨的暗哨彼此传递最新消息,以便保证能按照计划完成任务,科勒从自己的手下那里了解到情况,赶忙对我汇报:“他们甩开了公牛的追击,没命的往这边狂奔呢,掉队了不少士兵,波列斯瓦夫身边只剩下几个侍从了。”
“那咱们过去凑凑热闹吧,我突然冒出个新想法。”所谓狡兔三窟,宝可不能全押在白胖子身上,他那个人心眼太小办不成什么大事却总想着占别人便宜,搞不好坐稳了江山翻脸不认人,必须另作打算,我想到这一步,意味深长的冲着科勒摇摇头,后者看到我讳莫如深的表情,马上配合的招呼士兵上马待命。
战败的波兰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骑在马背上,公牛的追兵已经被远远地落在后面,但透过层层叠叠的丛林仍旧能听见他们追赶的喧哗,所以谁都不敢放慢脚步,顾不得颠簸的疲惫紧紧跟着队伍赶路。打头那个身穿考究铠甲的人一定就是波列斯瓦夫王子,好好的一场歼灭战打成现在这样让他懊恼不已,扭着的眉头好像盘综错节的老树根,白胖子小心翼翼的在他旁边敛气吞声,害怕惹火上身把自己搭进去。
数了数败兵的人数,我冲着挨近自己的科勒点点头,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他敏捷的抽出一支羽箭,瞄准波列斯瓦夫的战马,紧绷的弓弦微微颤动,其他人也都纷纷搭弓上箭,寻找各自的目标,等待进攻的时机。一只叫不出名字的绿色小鸟扑棱着翅膀从我们头顶飞过,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波兰人警惕的左右查看,打头的几个把缰绳在手背上缠了两圈,似乎有要逃走的打算。
说时迟那时快,科勒松开捏着弓弦的手,吃足了劲的羽箭准确命中波列斯瓦夫的坐骑,毛色漂亮的战马哀鸣一声,踉跄着想要往前跳跃两步,却前腿一弯兜头栽倒于地,将背上的主人甩出好远,其余的波兰人再试图找掩护已经来不及了,羽箭乱纷纷的从树林中射来,紧跟在它们后面的奈梅亨士兵更像从天而降的神兵,将敌人从马背拽下来围住就是一顿刀枪交加的乱刺乱砍,金属割进皮肤的闷声不绝于耳,眨眼之间八个活生生的侍从就成了八团模糊的肉块。现场只有一个波兰人逃走了,那就是白胖子米耶什科,我嘱咐士兵瞄准他的马屁股来了一下,吃痛的战马发疯的钻进树林狂奔,很快没了踪影,至于跑去哪里能不能找到自己人那就要看他侍奉上帝的香油钱添得够不够多了。
波列斯瓦夫被两个战士扭送到我面前,他的脸上受了伤,正怒气冲冲的盯着我,仿佛用眼神就能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波列斯瓦夫王子,幸会幸会。”我嬉皮笑脸的伸出手去,“想必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您在打仗前早就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对于咱们的这次交手,您还想说点什么吗?”
他生气的侧过脸不接话,看来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慢慢踱到他跟前继续说:“既然咱们都不想纠缠战争的问题,那就聊一聊赎金吧,您觉得大公殿下为了赎回自己的爱子,肯付出些什么样的代价呢?”
“要么您遵守贵族的礼节,给予应有的待遇,派人去同我父亲商谈赎金,我也会循着约定俗成的规矩,老老实实地等待结果;要么请您停止羞辱一名王子,以体面地方式送我去上帝那里,保全我高贵的尊严。”波列斯瓦夫终于硬着脖子开口了,每一个单词都说的铿锵有力,摆足了贵族的谱,可惜的是,他遇上的人是我,贵族圈子里臭名昭著的“卑鄙者”,向来没什么荣誉可言。
“也许您可以试着考虑考虑第三条路,那就是同我合作。”我背着手站在他面前,“难道您从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巧的落进圈套做了俘虏?又或者为什么只有米耶什科逃了出去?您是个聪明人,废话我不想多说。”
“既然您已经同那个草包合作了,我的存在恐怕会破坏你们的计划吧?”波列斯瓦夫问道。
“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乡下村妇都懂的道理。”我停顿了下以便让对方能把后面的话听清楚,“我不敢保证米耶什科能百分百的打败您获得继承权,所以必须再找个人下注。”
“您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傀儡吗?”波列斯瓦夫须发倒竖的吼起来,在我看来全是没用的虚张声势。
“如果不答应,您马上就会身首异处,连争夺王位的几乎都没有。想想看,这么多年的努力,最终让一个自己最瞧不起的白痴捡了便宜,您甘心吗?”我玩味的盯着他闪烁的眼睛,故意拉长声音问道。
波列斯瓦夫昂着头目视天空缓缓飘过来的乌云,恐怕很快就要下雨了。“我能问一下,您究竟想得到什么吗?”
我莞尔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天空:“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总会有找您寻求回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