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公爵大人打仗倒也省心,总能逢凶化吉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好几次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少数人摘了最大的桃子。就好像一个赌徒,明明一晚上运气特别背,输的就剩一条内裤了,战战兢兢的压上之后,突然绝地逆转触底反弹,分分钟秒杀其他赢家,不仅赎回了自己原来的家当,还顺便赚了个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抽筋,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那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还是科勒的脑子转得快,瞪着眼睛问我,只要大人有命令照着办就好了,何必自己徒增烦恼的去思考,因为就凭借他们的智商,脑细胞全烧死了也跟不上我的思路,更别提那些天马行空的鬼点子,即使面对人数众多明显胜券在握的敌人,他们完全不曾害怕,反倒为对方的悲惨命运而嗟叹不已,用公牛的话总结一下就是:“大人就像丛林里爱跟旅人开玩笑的小精灵,当着你的面就把行李偷得干干净净,还没来得及咒骂驴子又没了!”
“很简单,挑一些能跑能跳耐力好的精锐出来,人数不用多,科勒出五十个,公牛出七十个,剩下的全打发到莱昂纳多那里去挖运河,既能锻炼身体,不至于荒废训练,又能替整个工程省下一部分资金;至于那些骑士么,好不容易能用一次也省得他们在家浪费粮食,该尽尽封臣的义务了,全带上吧,正好用来在战场上撑撑门面,吓唬吓唬敌人。”我把两条胳膊交在一起,搓着下巴边想边说,“科勒不是说自己训练的弓箭手出入森林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熟悉吗,那这次我就在森林里作文章,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特种作战。据莱昂纳多提供的情报显示,波兰人的骑兵几乎都被征召追随米耶什科大公去了波西米亚,包括贵族骑士和常年在东部边境和信奉异教神的野蛮人作战的胡萨尔轻骑兵,留在本土的主要是些贵族武装,战斗力属于二流;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住在易北河边的那些斯拉夫部落,这群蛮族几乎全民皆兵,就连女人孩子打起仗来也比较生猛,整个部落就是个不断自主更新换代的大军营,如今他们正在劳希茨边区热火朝天的烧杀抢掠,分散面太广,搞不好咱们就能遇见,奈梅亨这点兵力硬碰硬的话就等于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好比狮子掉进蛇窝,再厉害也施展不开拳脚,到头来陷入人海,自废了武功。”说到这里,我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失言,当着科勒的面提到莱昂纳多的情报组织,两个人各自拥有一套情报网络,没少在暗地里较劲,但莱昂纳多凭借扎实的基础、雄厚的财力和众多的人脉一直占据上风,科勒的小小鸟只能弄些无关紧要的过时情报,弄得他经常很尴尬。
但科勒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他和公牛认真的听我把话说完,两个人却有不同的反应,公牛愣愣的坐在那里,估计还在盘算着刚才几个名词的意思,不时挠着头犯嘀咕,要是不赶紧找个新话题把他拽出来,自己憋在那能死心眼的琢磨一天;科勒则眯着眼睛学我的样子搓着下巴,他刚刚开始留胡子,长短将将埋过手指。“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会去波西米亚同波兰人正面交手,而是趁他们倾巢而出的机会直捣黄龙,奔他们的老窝使劲。”在得到我肯定的眼神赞许之后,科勒继续分析,“但我们一国的兵力有限,如果强行通过易北河的话,就会碰上受到波兰人煽动越界侵扰的斯拉夫部落,就好像大人您说过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对吗?”
“就是这样。”我点点头,科勒确实有继续提升的空间,经过跟我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说话办事逐渐圆滑,再加上他原来一丝不苟的个性,思考问题更加全面周到,经常能在我的计划之外做些令人眼前一亮的补充;而起点差不多的公牛在这方面绝对是块木头,还是个不可雕的朽木,脾气秉性本来就暴躁,对这些他看起来婆婆妈妈的事情全无耐心,打仗风格也是抡着斧子低头一阵乱砍乱杀,像极了《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专业打手的模子,档次不是很高,可贵之处就在忠心耿耿,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命令下来甩着膀子打头阵!
一听说没硬仗可打,公牛悻悻的撇着嘴小声自言自语:“主人不在家,扑过去只和猎狗对着咬,太没劲了。”
“你说的不对,我们不是去找软柿子捏,风风火火的抢点财物奴隶便跑回来,是要攻敌之所必救,把敌人主力调动回来,寻机在运动战中消灭他们,这叫‘围魏救赵’,算了,说起故事来就太长了,解释你们也不懂,总之这样既能减轻陛下那边的压力,解了波西米亚的危局,又有机会狠狠地收拾下波兰人,让他们记住教训,以后再不敢窥视帝国的领土。放心,绝对会有你要的硬仗,到时候你公牛不打头阵怎么行!”我兴致勃勃的盯着桌子上的简易地图,给两个心腹说明自己的作战计划。
“得嘞,大人您放心吧,保证打得波兰人再见到奈梅亨的旗号连面都不敢照直接跪地求饶!”公牛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