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虽然有一部分城墙尚未完工,但奈梅亨已经成为这片死气沉沉被城堡和修道院分而治之的土地上最有活力的城市,吸引着许多向往新生活的无主流民奔向自己,仿佛吸引向日葵孜孜不倦追逐光芒的太阳。外城的护城河边挤挨着到处都是迁来的流民们自己搭建的简陋小屋,他们因为既没有土地耕种也没有效忠的主人,只能靠进城给商人们扛活打零工挣钱补贴家用,慢慢的脱离了土地。
为了安顿这些百姓,我在建城之初就做了相关规划,瓦尔河在城边蜿蜒而过,提供守城天险的同时也促进了货运交通,专门有一条水道连接河流通向城中的货运码头,这样既能方便船只就近卸货,又能减少城市守卫者的难度。敌人一旦从河流发起攻击,只要将铁质的水门落下,便可以依托塔楼居高临下的自卫,还能大大降低围城者堵塞河流倒灌造成洪水泛滥的破坏程度,可谓一举多得。尤其是码头边各家商铺整齐的货场,更是给流落在城外的普通百姓工作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是我着力培养的新的阶级,不同于农民存在的工人,即使有些逆时代,但我却想要反其道而行之。
通过吊桥进入外城,高大的城墙后是我按照后世中国市坊格局规划成方块状的民居,临近街边的高大房屋都是专门的店铺,身后的大片空地基本上都被有钱的商人买下建房用来安顿自己的家人或者伙计;剩下的房屋越靠近城门,居住者身份越低,大部分是奈梅亨本地的居民,他们全是附庸于我的农民,耕种城外的土地,虽然所居住的房屋质量相对临街店铺来说很差,不过是些建筑城墙废料砌起来的矮屋,但能在城墙的保护下拥有一间免费的石头房子,他们还能要求的更多吗?在城堡工作的女仆杂工及其家人居住在相对靠近城堡的里侧,他们的邻居还有城外新的造纸工坊劳作的专业工人,这两种人是相对生活宽绰些的有产者,也是我渐渐养肥的新的购买力,消耗着仅次于城堡的各种生产生活用品,正是赖以吸引小商人驻商于此的磁石。
距离城堡最近的临街店铺后面全是高大的石头房子,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算得上城中建筑的翘楚,它们像一圈圈以城堡为中心的同心圆,拱卫着公爵大人的居城。这些房子是守城士兵们的住宅,还有一部分分给了在历次战争中阵亡的士兵遗属,算是对跟我出生入死的一种奖励。守城者负担着外城的守卫任务,以所属小队为单位聚居,这样能增进彼此家属之间的关系,拉近同战友的距离,让彼此更加抱团,凝成不可分割的集体增强战斗力,也正是我如此安排的用意所在。
穿过架设在内城护城河上的吊桥,便进入了我所居住的城堡范围,整个奈梅亨的权力中心。一圈高耸的城墙将城堡和城市分割开来,后面是一段很陡的上坡,只有一排石阶供人攀登,其余地方要么安放着尖锐的拒马,要么挖掘着难以逾越的壕沟,守城时灌上沥青便能织起一道火墙,在城墙陷落以后最大限度的阻滞敌人直接冲进城堡,为坚守最后的堡垒争取时间。
石级尽头曾经是临河的小山丘,现在早已被削平夯实,一座不同于这个时代建筑风格的城堡拔地而起,笔直的刺向天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整座城市,像是威严的公爵大人时刻凝望属于自己的土地。
如果有人从天空俯瞰,城堡是一个规则的八角形建筑,七个前凸的塔楼和城门外的方城构筑起立体的防守体系,这种设计能保证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攻到城墙底下,都没办法躲在守城者的攻击死角架设云梯,前凸的塔楼让弓箭手可以火力覆盖任何角落,将通过重重考验好不容易冲到墙边的敌人钉死在城下。
城堡的底层主要是侍从们居住的房间和储物间,再上层是举办宴会和议事的领主大厅,旁边还有一间宽敞的礼拜堂,方便公爵大人就近聆听上帝的垂训,净涤自己沾染世俗浮躁的灵魂;第三层杂乱的分布着学者日常起居和堆放他们做实验用的杂七杂八破烂的房间,部分通风朝阳,部分阴凉被风,可以满足所需要的所有苛刻条件,当然,摆弄能制造爆炸的古怪玩意的学者在城堡外另有实验室,省得他们哪天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把几样原料混在一起直接将城堡掀个底掉,你让我上哪个旮旯哭去?
山坡下城堡外墙临河处有一架小型水车,四五个工人就能熟练操控,将干净的水源引上城堡,解决高处吃水的难题,也在外城陷落后为坚守城堡提供保障。就为了表彰在故纸堆里翻腾了半年多才找到某张腐朽的快要散架的羊皮纸卷里记载古罗马时代精密水车图纸的老学究,我大方的拨给他一大间屋子,羡慕得其他学者们天天挤在房间里倒腾旧书,也希望自己能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用来换更好的实验环境,我笑眯眯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满意的对莱昂纳多说:“你看,这就是我说过的鲶鱼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