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皇帝陛下的命令悻悻的回到自己的队伍负责传达,而骑士们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有任何不忿或者过激的反应,大家似乎早就抱定了埋骨他乡的决心,一个个默默地在侍从的帮助下拉紧了马鞍上的锁扣,戴上自己的头盔,拿起打磨锋利的长矛,无声的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吞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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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愣在那里发呆了,头一次感受到小时候看主旋律电影才会产生的感动和涌自心底的澎湃激情,在这些无名的英雄面前,我真的觉察出自己灵魂的渺小。也许在他们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信念里,忠于自己的封君,即使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要毫不犹豫的勇敢向前,获取属于自己的荣耀,如果有人不同意他们去争取自己的荣耀,拿这些骑士甚至会放下架子去哀求别人不要拿走来之不易的机会,两相比较之下,死亡真的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情,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能否像个男人那样死去。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茅塞顿开,在自己短短二十几年生命中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染的灵魂头一次受到良心的拷问:我活了这么久,到底学到了什么?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自私自利;是有荣誉抢着上,有工作往后缩的争名夺利;是凡事只说半句话,背地里尔虞我诈的小聪明……面前这些戴着头盔目光坚毅的骑士教会我,虽然他们都是一些口称上帝的武装暴徒,平日里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坏事也没少干,但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都能坦然的选择死亡,单从这点上来说,他们比许多卑鄙到骨子里的人都要纯粹和干净,至少说到做到,敢爱敢恨。
戴上自己的头盔,眼睛中间的护臂阻碍了视线,手中的长矛尖端过于沉重,让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靠在肩膀上,我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很有纪律自动排成两行的骑士们,两边的士兵闪身为我们让开通行的道路,很快便来到整个德意志方阵的前方空地。大家都没有说话,好像各自都在想着心事,想着那些自己忘不掉的人和戒不掉的事,只有战马踏动地面和锁子甲上的铁环相互撞击发出的脆响。我怅然的低头沉默,悲哀的发现自己心中都没有可以寄托感情的爱人,有三位少女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等到我伸手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却终成一场空梦。
整理好队形,我冲着远处的皇帝陛下点点头,后者做了个鼓励的手势,我收回目光,环视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忽然想要说一番话,就像电影里那些英武的主人公在大决战来临之前鼓舞人心的演说一样。
“勇士们,请拔出你们磨砺锋芒的宝剑,摘下翎羽装饰华丽的头盔,在最终的决战前,向着伟大而仁慈的天父虔诚祈祷。”我努力摆出刚毅决然的表情,绞尽脑汁拼凑堆砌了自认为还过得去的华丽辞藻,至少是这群从没有哪怕将吟游诗人的蹩脚黄色宫廷秘史听全的乡下骑士,尤其是用眼角的余光还瞥到皇帝陛下身边的书记官貌似有注意到这边,正在奋笔疾书的记录着什么,流芳百世的机会不期而至,所以我感觉显摆自己小学作文修辞水平的时候到了。
说完上面的话,我从马背上下来,摘下头盔夹在腋下,抽出悬挂在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插进面前的土地,故作虔诚的低下头颅,让迎面而来的微风做作的弄乱自己额头的长发,冲着冥冥中上帝的方向装模作样的祈祷。如果此刻那些怀春的贵族少女们在场的话,想必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将成为未来几十年里德意志妇女界被人所不知疲倦津津乐道的话题,标准的中世纪万人迷。
骑士们随着我的动作纷纷从马背上下来,有样学样的将自己的长剑也插进泥土里,低着头在胸口画着十字,抚摸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家族信物或者能够带来好运的某些情人馈赠的十字架小饰品之类的东西,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一种自我提醒的心理暗示,明显害人不浅的封建迷信,专门哄骗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彼时有风飒飒的吹过,像是抚摸时间的巨手,掠过粼粼铠甲,整个场面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肃杀,每个人都不知不觉得被大环境所感染,专注的盯着处于舞台中心的我。
“至圣至尊的上帝,宇宙间最仁慈的天父,我们在这里向您祈祷,秉着一颗卑微渺小的真心,请聆听您最虔诚战士的声音,并将您神圣的光泽播撒到我们肩头,帮助我们击败面前的强敌。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属于您直到永远,阿门!”祈祷完毕,我庄重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阿门!”骑士们似乎被我的祈祷所激励,一个个双目紧闭念念有词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入队宣誓的少先队员,全然不见了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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