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登伯爵的封建关系,但是在获得皇帝陛下的正式册封之前,大家只能叫我兰迪子爵,但是在私底下已经有许多人调侃似的叫我兰迪伯爵了,虽然我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封号。
“这是上帝的安排,并不是我的与众不同。”我谦卑的低下头,借着上帝把亨利公爵的恭维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心里面却在盘算着眼前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笑面虎的真实目的。
亨利公爵今天没有穿铠甲,只是在罩衫里面衬了一件软皮甲,长剑被身后的贴身侍从扛在肩上,整个人看上去很休闲随意。他盯着自己长长的鞋尖瞅了半天(这种鞋在中世纪只有贵族们才能穿,天知道走起路来拖泥带水的破鞋到底哪里显出尊贵来了?),狡猾的小眼睛却不安分的在眼眶里来回转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两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以便能让这个摸不着主旨的谈话继续下去:“听说你向陛下要求迎娶克雷森蒂小姐,这个消息已经在贵族们中间引起轩然大波,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好这份婚姻,在那些古板的卫道士们看来,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我是履行了自己向老公爵许下的诺言,所以才不得不娶他的女儿。”我隐约猜到了他的来意,故意把话题引到老公爵身上。
“据说你和老公爵有过一次见面,你们两个人交头接耳了很久,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想知道你和一个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人有什么好聊的。”亨利公爵装作无意的样子轻轻地说。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原来是在打听这个事,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我和老公爵的那次会面,但是至少可以说明,他在陛下身边布置了眼线,时刻掌握着陛下的一举一动,至于他为什么会对我俩谈话的事情感兴趣,我悚然一惊:难道他手中也掌握着埃涅阿斯的设计图残片?
“我俩聊到了很多,但是他主要还是想让我利用自己的身份来保护他的女儿,而作为回报他愿意把自己世袭的拉文纳城堡作为嫁妆,让我袭承拉文纳公爵的头衔。”我故意抛出个烟雾弹迷惑他,“不过我拒绝了,我告诉他在陛下的权威之下,一切都是需要服从敕令的,我无权也不会去继承叛首的财产头衔。”
烟雾弹果然起了作用,亨利公爵有点似信非信的点点头,然后迅速的把话题扯到一边去:“无论怎么说陛下也很重视明天的入城式,作为平叛的最大功臣,你怎么能不穿的得体一点?难道要那些迂腐的意大利人笑话我们吗?”说着公爵的侍从就奉上来一件针织细密的蓝色罩衫,肩膀的位置绣上了两根白色的天鹅羽,让整件衣服看起来雍容华贵,马上和商人们贩卖的俗气破布拉开了档次,“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亨利公爵让侍从把罩衫放下便起身告辞了,生怕我回绝他似的撒丫子跑开,我拎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嘴里面嘟囔着:“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要知道只有别人不敢送的礼,没有我不敢收的东西(贪官的潜质啊)……”
第二天一早,所有骑士都穿上了侍从们打磨的锃亮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端着饰有各色小角旗的长枪,一个个罩着花花绿绿的罩衫,在道路两边的建筑阳台上挤满提着装有花瓣篮子的贵族小姐们指指点点的注视下,昂首挺胸的通过罗马帝国提图斯皇帝为了纪念自己成功镇压犹太起义而建立的凯旋门,大门表面栩栩如生的浮雕在长矛刺眼的反光下也显得黯然失色,古罗马的荣光终于让位于日耳曼骑士金戈铁马的峥嵘。
大军浩浩荡荡的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前进,耀武扬威的向这些被征服人民展示着帝国的强大军力,皇帝的近卫军拱卫着陛下最先接受城中百姓的欢呼,漫天飞舞的各色花瓣装点着惨淡愁云笼罩下的罗马城;然后是来自各个公国衣甲光鲜的骑士们,他们冲着每一个雌性动物宣泄自己分泌旺盛的雄性荷尔蒙,期待着浸满熏香味道的手帕带给自己难忘的罗马之夜;再然后是拉文纳长枪兵和沿途征召的佣兵组成的方阵,最后才是那些从征的农兵和杂兵,等到他们进城的时候,早就没有漂亮的贵族小姐玩命的站在窗口冲着自己心仪的战士挥舞手帕了。
军队在罗马时期的元老院前面的广场停下来,这里伫立着罗马皇帝卡利古拉从埃及远道运来的方尖碑,曾经凝望过埃及漫漫黄沙和罗马粼粼车马的古迹迎来新的征服者,十万大军排成整齐的上百个方阵,黑压压的覆盖了本来十分宽敞的广场。我蓝色罩衫上的白色天鹅羽被风吹到下巴上,弄得我痒痒的,但是却舍不得动一下,只有真正置身于战马萧萧武器金戈铿锵的冷兵器时代你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这样气势磅礴的诗句。
“实在是太壮观了。”我咽了口吐沫,由衷的叹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