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要发作的脸色很识相的改口,“到离这里最近的伯爵城堡就好,我恰好认识德意志的每一个贵族。”
这个要求还不算过分,不过你恰好恰好的很烦诶,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一样。我点点头同意下来,吩咐汉斯带着两个骑术好的手下护送两位神职者去阿登伯爵的城堡,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他的铁匠爸爸忽悠过来,老爷子据说是我的熟人,现在正在伯爵城堡效力。布鲁诺感恩戴德的(适当夸张一下找找场子不行吗?)下去了,我一屁股坐回去继续琢磨怎么把餐盘里那只烤的外老里生的公鸡吃掉——慢着,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讽刺我不是贵族?奶奶的,临了临了又被摆了一道。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裹上长袍(跟租来的似的)带着我的手下出发了,临行前布鲁诺一再表示对我的感谢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两个人友好的交换了对对方的祝福和敬仰,并建议双方在合适的时候能相互拜访,坚持不懈的巩固传统友谊,那场面感人的像是生死离别,感恩和祝福是主题。
“再见再见!”我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的挥手,心里面却开心的痛骂:“送瘟神啊送瘟神!”
在那个世界长到二十四岁的我好像撂下过无数的狠话,上到岛国不灭誓不看片下到你要是敢不给我抄我就到老师那告你昨天去过游戏厅之类,多到我自己都以为说过的话是不小心掉到桌子上的口香糖,捡起来捏一捏可以继续嚼,可是我明显低估了中世纪骑士们的记仇程度,他们果然是言必诺行必果的典范。
布鲁诺离开的第五天,我都快把那次投机不成的群殴忘记的时候,站在塔楼上放哨的卫兵敲响了身边挂着的破锅,我以为他又把老骗子的破车当成偷袭的敌人了,满不在乎的走到城墙上极目远眺,整套动作优雅的无可指摘,骨子里透出挡不住的贵族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被吓尿了。
在天空与大地相接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抒什么情!),先蹦出了一个小小的黑影,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完了,两个人的手脚都数不过来了,原来法国哥们你才是真正的腹黑啊,被我群殴了一次之后犯不得带这么多小弟来找场子吧?
领地里的农民们遭了殃,这帮衣甲光鲜的骑士们像一群走过路过绝不错过的蝗虫,烧光杀光抢光的程度绝对能让后来的日本鬼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是苹果树上抽抽巴巴没成熟的果子还是野地里乱跑的母猪,无论是放在道边的草垛还是尖叫着四处瞎蹿的妇女们,无论是人家门口挂着洗得发白的内裤还是插在粪堆里的大粪勺子,他们都不放过,一股脑的裹挟进队伍里,于是让他们的队伍看起来像是打了气的皮球般越来越大,吓人倒怪的。
“大人……”公牛在后面紧张的捅捅我,一下子把我从空灵的状态里拉回现实。
“升起吊桥!”我一边连滚带爬的跑回房间穿上铠甲,一边大声疾呼,“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这群伴随我多日的贴身卫队果然不负重托——在敌人架好弹弓的时候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其中还有几个人直接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装死。唉,身为骑士的领主老爷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上次不小心立功的战役是跟着大哥打群架,就算手无缚鸡之力找个机会乱军之中上去踹两脚也是可以的,可是这次是**裸的独面敌众啊。
上次被我华丽丽偷袭的骑士头领策马走出队伍(下次换一个造型好不?),平端着饰有家族纹章角旗的长矛,那颐指气使的架势好像来梁山招安的高俅跟班李虞候,嘴脸可憎极了:“法兰西王国特鲁瓦和莫城伯爵艾蒂安一世的封臣,土尔男爵孔蒂·雷诺德向阁下问好,男爵宽恕您不宣而战受谴责的偷袭行为,希望您能放弃无谓的抵抗,开城投降,男爵以他高贵家族的名义起誓,您将会受到符合您身份的俘虏优待,直到您的领地缴清应付的赎金为止,这是骑士之间神圣的保证。”
放屁!你们把我的领地折腾成个月球表面,寸草不生,等到旺财他们攒够了赎金我早就死翘翘了,而且这帮人的忠诚度很让我不放心。
“如果您坚持作战,我们也请您遵守神圣的骑士战争法则,不要采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取胜,男爵将非常乐意与您切磋武艺。”“李虞候”说完冠冕堂皇的宣战口号,等待着我的答复。
怎么办?出去单挑这种事情跟死守不降一样愚蠢,而且我是很惜命的,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就不要多管闲事了,现在当事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在这背黑锅(貌似我也参与了……)。我瞅了瞅身边虽然端着武器却吓的瑟瑟发抖的手下们,觉得这次上帝不站在自己这边(好像哪次也没站在我这边吧?),没办法了,开城投降吧,好歹能留个全尸,那个什么布鲁诺要是有良心的话,听到我被俘的消息会来赎我吧?
“那个……”决定相信人类良知的我挥了挥右手,准备在投降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先,可是身边一根筋的公牛以为是攻击的信号,二话不说就射出了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