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老板产生

劲搔自己的头皮。我这个人心理上有问题，关键时候居然不能保护自己。许多年后查明，是主动脉硬化症，心脑供血都不足。因而紧张的时候，不能正常思维和举措，当然这是后话与本小说无关。

    中山公司的老板姓夏，原来是我们湔中学校的体育老师。湔江堰市新城区，有条中山路即与他的公司关联。他能当上腰缠万贯的老板，居然与一次7元钱的调资相关。

    下面的事情发生在1988年之前，这时候还没有建市县委的时候。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天，早晨我刚到宣传部上班。湔中（湔江堰建市前后，该校都简称湔中下同）张校长，早晨就来到宣传部。湔中地处城区文庙山街，和位于井福街的县委（后来称市委）间隔只00多米。时年50多岁的张流着泪，向部领导汇报他刚才受到的委曲。张说早晨还没有到7时，他正在起床家门即被擂响。开门后见到是本校教体育的夏老师！夏质问张校长，这次上调工资为什么没有自己？张说有事上班到办公室说，但夏不由分说擅自进屋。高声喧哗之余夏还抡起拳头，在张面前空气中挥动几下。张校长认为学校调资，是按教职工群众意见办的；自己人身受到威胁，这校长的工作还能做么？宣传部领导安抚张校长，答应立即向县委领导汇报，尽快处理这件事。迟书记知道后叫宣传部汇同县纪委，先调查取证然后再决定怎么办。

    当天上午调查取证就完结了，事情比张校长说的还严重！张家的左右邻居都看到，夏老师用拳头擂门；进屋后还挥动拳头，差点儿打在张校长身上。湔中是地方最高学府，多少军民人等干部群众，都把自己子女高考升学的希望寄托在这里！现在居然有人威胁校长？迟书记考虑后叫公安局，对夏老师进行传讯教育！

    同样是这天下午，体育学院球类专业毕业的夏老师，正准备上他的体育课。夏时年40多岁着蓝色运动套装，身材高大结实匀称英俊帅气，手上抱着学生点名用的硬纸夹。他要在纸页上面，为学生评分、打分、记分！湔中学校从初中到高中，共6个年级、0个班、1500多名学生。场地么才0多亩！已经有人满为患的感觉。连续几届县委（市委）、政府都在规划建新学校，只是资金短缺一时还不能落实。夏老师的体育组共个人，每人上10个班的体育课。每班一周两节课，那么他们每人一个星期，都要上0节体育课。改革开放后学校老师都讲究学历，湔中体育组都是成都体育学院毕业的。

    湔中顺文庙山街分成两个部分，路的左边是宿舍区，右边是学校区。夏老师出宿舍区，进学校大门即是操场，该他上课那个班的学生，已经散落在那里正等着他集合。突然以高所长为首，两个城关派出所的干警，挡在夏老师面前！这两个人夏也认识特别是高所长，平日里招呼应酬大家也还和气。但今天象不认识似的，高所长命令夏老师去派出所！夏说自己要上课，有啥子事上完课再说。但是高所长根本不听，只是叫夏立即跟他们走！

    夏冒火说老子又没有犯法，你们要抓人也得凭手续嘛！高所长向夏老师表明说，他们来学校带人，是奉命行事执行公务。请夏老师配合，如若不从只有强制行动。说着这两人一个亮出手铐，一个拿出警棍，他们腰际间都带着手枪。曾经有公安人员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六亲不认，遇事逗硬；枪口刀丛，小心谨慎。”意思是公安执法，要对事不对人。有的违法人员被绳之以法后，并不认为是自己错了，反而认为是公安整他。个别人有可能报复公安，因此一线公安日常生活，也是枪不离身、枪弹一体。

    事后夏说过如果打架，这两人根本不是对手！但是能够出手打吗？这三个人在校门前对话，四周已经聚集起众多的老师学生。毫无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夏老师被两个公安员带走。接下来是夏在城关派出所，被高所长当面痛斥一番，要他奉公守法做一个良民。如若再敢擅自闯进校长的家，将面临公安政法部门的法律制裁。

    夏老师灰溜溜地回到自家，即一病不起睡在床上。学校以为夏是装病不上班，扬言再是这样就要扣工资。这年头时兴停薪留职，夏干脆办了手续闲赋在家。他认为自己当着老师学生，被公安干警凶神恶煞地带走；在城关派出所又被责备，颜面尽失已经不能再上课。几年后夏要自己的女儿报考成人高校，来辅导站来读函授大专，他推心置腹和我讲述当时的情形。

    1965年夏大学毕业分配来湔县中学当老师，这年工资4.50元。紧接着文革爆发几年没有提过工资！1971年“9.1”林彪事件，197年批判林彪反党集团。“五七一工程纪要”里有工人工资冻结的话，所以197年40%调资。湔中体育组个人只能调一个，夏高姿态让别人调了。1975年小平同志搞整顿，又40%调一次工资。这次夏被上调5元，工资总额47.50元。1977后粉碎“四人帮”文革结束后，再40%调一次，这次夏老师工资没有动。自参加工作起到这次，共调了三次工资。湔中体育组个人的工资，实际上都只调一次、都是47.50元。

    这次调资说是普调一级，但是也只有70%能够调到。夏老师这个级别的调资一级有7元钱！但湔中后勤人员比例太大，那些摇铃、扫地的、刻钢版蜡纸的，食堂的、绿化的、搞资料的等等一大堆人。怪就怪在这些人工资都低得很！0元左右一个月。这次调资他们占了很大的比例，反而把一线任课老师挤到一边去了。征求群众意见的时候，夏老师等人都提出，调资应该向一线老师倾斜。但是那些打杂的人多，他们的意见反而成主流！所以这次湔中调资就搞成撒胡椒面，搞平均主义，体育组个人只能调两个。如果调上了每人能够增7元钱，群众评议的结果是，夏老师被那些人审掉！可能因为他提出过，向一线教师倾斜的意见？夏心中有气早晨去校长家，向张校长反映情况，但是被说成威胁校长。

    体育课是上不成了，但是人总要干点什么？夏经过市场考察，自己租用几台电子游戏机，摆起了游戏室。掘进到第一桶金之后，又从雅安租赁回几十辆小车，搞起了全市第一家出租汽车公司。再后来发现房地产能赚钱，转手搞房地产开发，逐渐形成规模资本。市场经济初起。社会还有混乱不规范的一面。但是凭借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孔武有力，体育学院毕业的架势，地痞流氓很少敢招惹他。

    夏老师被城关派出所训斥，事情发生女儿正在上初中。这件事影响到女儿的学习，所以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前些年时兴顶替就业，夏干脆退职让女儿顶替在湔中上班。但是没有学历会站不住脚，所以他想让女儿读函授大专，今后走的路宽阔一些。这时候地处湔江堰市的都江教育学院，也在开办函授大专。夏的女儿在学校工作，如果就读那边的函授可能认同性好一些。

    我向他建议后夏的女儿报考那边去，听说考上录取毕业，在工作单位一直干得很好。后来还改行从政当上副镇长！对夏老师而言我曾开玩笑，说他是因为7元人民币产生的老板。夏对我也表示感谢，某天街头相遇甚至提出，要送两瓶价格不菲的《五粮液》？我谢绝了。（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