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2.赤肌鬼

    牢房钥匙就在那个女看守的腰带上。一个送死人锅来的卫兵将它取下，打开牢门。黄耆第一个走出来，笑着和那个开门的卫兵拥抱。“干得漂亮，”他夸道，“不愧是我的兄弟。”

    “大哥。”那卫兵笑着回了他一个拥抱。

    就在一层楼梯之上，还有二十个左右的看守正在睡觉。格斗士们捡起看守们的剑，谨慎地走上楼梯。他们赤着脚，猫一样轻捷无声。没捡到武器的人拆掉凳子当棍棒，甚至空着手跟在后面。所有人行动默契，保持沉默。“汤里下药这办法真不错，”黄耆对那卫兵说，“这是谁的主意？你想出来的？这跟当初计划的不太一样。”

    “我哪行，”卫兵答道，“是刘寄奴大哥的主意。他说这才是真正的计划。之前那个只是骗人用的。大哥对每个联络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最后看哪一个传到了贵族耳朵里，就能揪出谁是叛徒。昨天我们发现管果园的那个有问题，已经抓了他全家。”他轻轻地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大哥没说，只等我们杀了看守，把所有格斗士放出来，自然有一批人来接应。”

    黄耆笑了笑，没有接着往下说。离开牢笼的他就像变了个人，鹰视虎步，有上位者的气概。裴寂不由得想，这人在起义奴隶里到底算什么角色？一定是个高层。

    “问问后面那些格斗士都是哪儿来的，”黄耆开始吩咐人做事，“跟他们说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愿意加入的就是兄弟。不愿加入的，只要不打算坏我们的事，杀出这竞技场之后自然也发一笔路费。”

    两名卫兵挨个问过来，很快收了一班小弟。转眼问到裴寂。那卫兵打量了他一下，皱起眉头：“你是谁？下都的格斗士，我们差不多都认识。从没听说过他们会把新人送到这里来。明天可是繁缕要当天帝的大祭礼，绝不会送个菜鸟过来败兴。”

    “我叫裴寂，从……东方来，”裴寂实话实说，“我是个流浪的赏金猎人。”

    “不用盘问裴兄弟，”黄耆回头说，“在下都，他救过我的命。他很厉害，一个人杀了二十个东夷长矛手，一柄短剑砍开他们的矛阵。”

    所有格斗士都当场加入了队伍，没有想拿路费回家的。“很好，”黄耆说，“这出血淋淋的大戏终于要开演了。”

    爬上曲折的楼梯，裴寂看见两个值哨的卫兵，不过已经死了，被摆成靠墙蹲着打瞌睡的样子。格斗士们出其不意地杀进看守们的卧房，一阵屠杀，默默无声。只有一个受伤的人挤出半声尖叫。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好几个人在后面追赶。裴寂扔出一柄短刀，正中喉咙，让他立刻闭了嘴。

    从另一侧新加入了好些格斗士，其中带头那人很欣赏裴寂的飞刀。“干得漂亮，”他说，“现在我们去杀悬圃祭司，拿灵力之井的后门钥匙。各处都发动起来了，今天晚上搞个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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