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尽管亨利的年纪不算大，但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人了。

    可在他这一生中，依然没有见过如眼前这般凄惨的场景。

    成百上千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绝大多数都不是完整的。

    地面上血流成河，就连空气中的尘土也吸满了血液，顺风飘来之后，隔这么远也还能闻到血腥味。

    这又让他想起了父亲生前说过的话。

    小时候看书的时候，亨利一度曾被书籍中的那些战争描写吸引过。

    什么荣誉，信念，忠诚，不屈，英勇一类的词汇把他蛊惑的不轻。

    当父亲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是这么对亨利说的。

    “所谓战争，就是把人聚在一起互相尝试屠杀对方，有些人做起来比较轻松，有些人做起来比较困难。不过总得来说，这与一般的谋杀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规模要大上不少罢了。”

    现在的亨利，当然不认为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不过单从他眼前见到画面来看。。。。。。

    父亲是对的。

    “侍从昆图斯。”

    正当亨利沉迷在过去的回忆里时，塞克斯图斯喊了他了一声。

    “啊？呃。。。。。。您有何吩咐。”

    这还是塞克斯图斯第一次正式的这么称呼他，让亨利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你看，那个黑卫士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要不要趁现在把她偷偷干掉？”

    原来如此，他找亨利谈话的理由，是为了征询亨利的意见。

    又或者他其实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先跟亨利说一声，好让他闭嘴来隐瞒这件事。

    在塞克斯图斯这么一提醒之后，亨利迅速搜索起乔伊娜的身影来。

    尽管在复杂的战场上，要搜索一个特定的人比较困难，但在侦测邪恶的帮助下，身为圣武士的亨利不难做到这一点。

    果然，因为与维比乌斯没有灵魂连接的关系，乔伊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战斗已经结束了，依旧在持续不断的杀戮着。

    “乔伊娜的身份，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显然，亨利与乔伊娜之间的奸情，并不会影响到亨利身为圣武士的立场。

    他还真就认为塞克斯图斯的建议，有讨论的价值。

    “战场嘛，总会发生点意外的，不是吗？”

    “。。。。。。”

    然而塞克斯图斯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让亨利完全不知所措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即便是狡猾如盖尤斯，也绝对说不出阴险到这种程度的话来。

    “。。。。。。您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还记得吗？您说自己讨厌爱说谎的人。”

    亨利在心情复杂的皱了皱眉后，问了塞克斯图斯一个关键的问题。

    “怎么，我不可以讨厌自己吗？”

    “。。。。。。”

    如此犀利的反问，让亨利再次无言以对。

    因为单从逻辑上来讲，这是完全合理的说法。

    “听好了前辈，虽然皇帝陛下可能不会在意这个令她失望且不是储君的女儿。但据我所知，赛根他是一定会采取行动的，而且那家伙手下有个高阶法师，我不认为您对乔伊娜的制裁行动能瞒过去。”

    既然塞克斯图斯都那么坚持了，亨利也就不好再说些反对的话，转而和他谈起这种行动的风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