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涌现一个越来越急的漩涡,在漩涡的中心浮起了一尊鎏金涂彩的棺椁。
看到这副图景,查拉图倒想起苏先生的一句口头禅,牛顿的棺材板大概确实压不住了。
“查拉图。”斯黛拉轻声说道。
“我知道,让我回忆一下怎么开。”查拉图答道,真实之力已经随着火光放射了过去,在打开棺椁之前,他得先确定能在出现意外时关上它。
戗地一声,棺盖忽然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隙。仿佛是一个无形的投掷物砸中了它一样。
一道人影奔向了棺椁,居然是那个军官!他手中握着挥过一次的军刀,是一道无形的刀风推开的棺盖。
“回来!”查拉图喊道,他反向操控着真实之力,试图把他勾回,但塞利姆的手和刀毕竟更近,爆鸣声中,他再次挥刀……
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刀从挥刀到收刀都被否决。查拉图揉着太阳穴,收回了伸出的手。
“为什么,塞利姆先生?”他问道。斯黛拉操控着白骨把军官锁在地上,后者面色平静地回答:“命令。”
“疯子!”安德烈喃喃说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一个个地不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当回事?这个马穆鲁克,他奉谁的命令无需追究,但他的行动无疑是想要破坏对古神的驱逐。他已经失去了对队伍的掌控,因此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能掌控的最后一点资源——他自己的生命。
远方的来客只冲着驱逐怪异的利益而来,在极少数失望的情况下也会抱着损人不利己的心态。可你是本地人啊,复苏的古神到最后可能仍然被驱逐出去,但这片土地和其上的人民无疑要遭到重创……好吧,安德烈首先想到的是,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死。
安德烈敲了一下脑袋,自己真是老了,马穆鲁克的奴隶兵都是从外国引进的,这样才能毫不犹豫地执行一切命令,他怎么可能在意这些。
“没有别的遗言了?”斯黛拉冷冷地问道,她只要一动手指,绑缚着军官的骨头上就能探出骨刺,这条生命存续的时间随她所愿。
“不用杀他。”查拉图横臂拦住斯黛拉,“他【还】没有造成任何危害。”
缝隙出现的瞬间,查拉图愕然发现,他们假想许久,赛特会出现的棺椁,居然是一座空棺。
他动念,真实之力将棺盖撬开,棺中留有一人大小的空隙,其余用华贵的丝绸填充,但确实没有【人】的痕迹留存。
“算你走运,就当作你死了吧,别辜负他的软心肠。”斯黛拉叹了口气,收回了危险的骨头。
安德烈看着那座空棺,感到一股浓烈而辛辣的滑稽感,所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这里,最后在神庙尽头等着他们的只是一幅空棺么?
波琳夸张地拍拍胸脯,左右打量一下,轻轻地向前迈出一步。
“别动!”三声怒吼同时响起,黎曼、查拉图和斯黛拉此时异口同声。
波琳急忙撤步,落脚之时才发现触感不对。
她尖叫一声,坠入了冰冷的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