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的刀锋划破毡帐,擦着赵凌云的鼻尖掠过,赵凌云就地一滚,从破口处滚进了穹顶毡帐内,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还未及起身,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的九环鬼头宝刀又当头劈了下来,呼啸生风剑气逼人。
赵凌云抬臂格挡,精钢腕扣“锵”地一声和九环鬼头宝刀撞击到一起,火星迸溅。
赵凌云眼疾手快,改挡为抬,紧接着又将带了精钢腕扣的手臂贴着刀面转向刀背之上,使出了十足的劲道,再借着阿史那俟斤抬刀劈下的势头,将他的九环鬼头宝刀压到地面上,深深扎进砖石缝里,死死卡住。
在格挡的间隙,电光火石间,赵凌云放出了第二枚袖中丝。
缠斗激烈,抬手不稳,薄如蝉翼的袖中丝竟像失了准头,没有击中近在咫尺的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
袖中丝,正如其名,乃是薄如蝉翼小如柳树新叶的一柄飞刀连着精钢千锤百炼出的钢线藏在腕扣之中,连着机关。紧要关头,按下机关暗扣会从腕扣中飞出。
远程发射时,袖中丝是飞刀,不过由于飞刀极小很难一招毙命,发明它的公输先生建议赵凌云,用这个飞刀去击打敌人要穴,比起企图一招击毙对方,制服效果反倒会更好。近身搏击的时候,则可利用飞刀连着的钢线进行绞杀。
赵凌云此刻放出的第二枚袖中丝其实意不在可汗阿史那俟斤,而是冲着广元王的上星穴而去的。广元王和阿史那俟斤皆没料到闯入穹庐毡帐的刺客会有这一招,周瞻不及回防,闷哼一声,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赵凌云又趁可汗阿史那俟斤奋力将九环鬼头刀从砖石缝中拔出的瞬间,接连放出第三枚,也是最后一枚袖中丝,弃刀不用只扯住了钢线,一个鹞子翻身贴着阿史那俟斤的头顶翻起,腾挪转移到了他的背后。
站在王座上,用钢线勒住了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的脖颈,钢线极细也极为锋利,霎时便有血珠沿着钢线一滴一滴淌下。
“别动,这根细丝足以勒断你的咽喉。”赵凌云厉声在阿史那俟斤的耳边说道,“想活命就别动!”
穹顶毡帐外守卫的突厥侍卫拔刀冲入,见状皆不敢轻举妄动再上前一步。
阿史那俟斤问道:“你是谁?”
“你站的这块土地的主人!”赵凌云声色俱厉答道,“西楚文嘉帝!”
“我来此本想与可汗相商要事,不料可汗见面就下杀招。对我西楚罪臣周瞻倒是称兄道弟以礼相待!”
阿史那俟斤怔了怔,不敢转动脑袋,把眼珠子极力往眼角转去,终于看清勒住他脖颈之人的模样。
他没见过文嘉帝赵凌云,但同为王者,他懂王者身上特有的气势,赵凌云的气质令他信服。其实,此刻,受制于人,他也不得不信服。
阿史那俟斤抬手挥退了冲入穹庐毡帐的侍卫,对赵凌云说道:
“西楚的皇帝陛下,来此有何要事,陛下贵为国君何不从镜城正门堂堂正正走进来,本王自会恭迎殿下。何必效仿梁上君子,偷听别人谈话?”
“我并不知来者竟是西楚的皇帝陛下,出手重了些,还请陛下海涵。”
赵凌云紧了紧手上的钢线,可汗阿史那俟斤吃痛,不禁仰头又靠近身后的赵凌云几寸,身材高大异常的突厥可汗此刻快要将脊柱反张成了一张弓。
赵凌云厉声道:
“恭迎?可汗在此蛰伏多年,三代西楚君主皆不知这蜀郡地下的秘密。”
“世间只道经过阿尔泰山一战,可汗的突厥一部早已灭族,谁知竟被藏在这里。借我西楚之地藏身,却非但不拜国君,还要结交罪臣。”
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受制于赵凌云,依旧不卑不亢道:
“承蒙广元王相助,兵败阿尔泰山之后我族人才得有栖身之所,可待日后徐徐图之。”
“至于他是否有罪于西楚国,我并不知道。陛下既然来到此地,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何不我们彼此放下兵刃,就此好好坐下谈一谈?”
说着,为表诚意,率先“哐啷”一声丢掉了他手中的九环鬼头宝刀。
赵凌云也松开钢线,说道:
“周瞻所犯之罪罄竹难书,刺杀永晏和孝钦两位先帝,谋害忠良、陷害先太子,又对孤犯有欺君之罪。”
“百死难辞其咎。可汗将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辈引为知己,莫非也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不敢!”阿史那俟斤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摸到了一手黏腻的鲜血,心中暗道好险,也知赵凌云本可以用一根钢线直接要了他的命,如今手下留情,定是自己对他还有所用处。
便也摆出一副打算好好谈话的姿态,说道:
“当日兵败柔然蠕蠕于阿尔泰山,无路可逃。族人中的老弱妇孺尽数被俘,是广元王率西南军领着我们逃入西楚境内,又辟镜城给我们居住,让我们休养生息,以便有朝一日杀退柔然蠕蠕,重归故园。”
“至于他是否是西楚的罪臣,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当年救了我十万突厥将士的恩人。”
赵凌云冷笑,道:
“可汗糊涂得很,何止不知周瞻在我西楚所犯下的滔天大罪,难道还真以为周瞻救你是出于道义仁心?”
“孤今日到访,一为证实周瞻是否私通外族图谋不轨,二是也想和可汗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合作。”
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睨了眼晕倒的广元王,转向赵凌云,抚胸一礼:
“文嘉帝快人快语,不似一般汉人说话绕弯,陛下有什么要与我族合作的,请讲。”
“周瞻问你们要的猛火油,孤也要。”赵凌云眼神坚定,“孤还要你们帮我西楚锻造兵刃、铁甲、以及出海战船,并对镜城内的突厥军士勤加操练,待孤召唤协助西楚复国。”
“孤向腾格里长生天起誓——待西楚复国之后,将会把青海循化一带,北至阿尔金山、西至昆仑山脉、南至唐古拉山一方划归可汗所有,让可汗的马匹有吃不尽的水草,跑不到边界的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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