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按照刚才说的重要程度,徐白估摸着怎么也得派个蜕凡或者超凡的人过来,没想到却是半步蜕凡。
苗笑一愣,道:“半步蜕凡对于一个传承来说,已经算是高手了……而且……苗教不同的,
我们虽说和金刚寺那种大势力齐名,但只是以前,现在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徐白看向无花,意思是刚才提到了你们金刚寺,解释一下。
无花摸了摸光头,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一个习惯。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光头摸起来很舒服,久而久之就爱不释手了。
见到徐白询问的目光之后,他解释道。
“苗教很早之前,就被蛊神教暗害,其中的很多高手都已经化为飞灰。”
“当然了,因为那件事情,双方拼了个两败俱伤。”
“和金刚寺齐名,那是在没有出现这档子事情之前,不过苗教即使在那种情况之下,也没有退让半步,江湖上还是认同苗教的名声的。”
徐白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
他来来回回的走了一下,分析着刚才苗笑说的话。
片刻之后,他才停下脚步,道。
“你的实力是多少?”
“三品。”苗笑道:“我们追来的那些高手,虽然都已经土崩瓦解,但是蛊神教的也没好过,他们也付出了代价。”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把你放进来了?”徐白突然道:“你刚才的意思是,就连半步蜕凡的高手,都拼了个同归于尽,你三品的实力,却能走得这么深,不觉得有问题吗?”
苗笑愣住,很明显,她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听到徐白这么一提醒,她想到了。
“难道说……我有什么价值?”
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这么想。
她有走进来的价值,对方是故意这样放进来的。
徐白点头道:“我觉得他们在这里截杀我,又把你突然放进来,你可能会变成他们的帮手,我不是说你是坏的,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可能会利用你。”
这就是徐白的想法,他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又把他现在所处的情况联合在一起,得出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苗正逃跑的位置,偏偏就是凌云洲,为什么不是其他地方?
别忘了,徐白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凌云州,这是他上京的一条必经之路,结合那些暗中的人肯定会要对付他这个想法,又专门把这个女人放了进来,他想到了这点。
截杀?
帮手?
苗笑却是越听越湖涂,不由得挠了挠头的,让满头的银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怎么还和截杀有关系,她只是来追叛徒的呀。
“这位……”苗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徐白,最后还是跳过这个称呼,直接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和截杀你有关?”
徐白正准备说话,没想到无花却先一步开口。
无花双手合十,大声道:“这位便是江湖上沸沸扬扬的血屠刀客,一手刀法凌厉非常,更是传说中的多修天才,血屠刀客,你知道……啊!”
“冬!”
清脆而又沉闷的声音,在这片树林中回响。
徐白收回右手,摸了摸食指上的指节。
手感很好。
无花捂着自己的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白。
刚才,他的头,被徐白敲了。
很痛!
“徐施主,我都舍不得敲我的头。”
“你再提血屠刀客的称呼,我再敲你。”徐白扬起手。
叶梓在一旁捂着脸。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公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称呼,这个和尚竟然还敢提,也就是这个和尚和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换一个人在这里,早就被公子暴揍一顿了。
之前在风华州,那个江家的少爷也是叫了公子的称号,江家家主都亲自过来登门谢罪。
由此可知,公子对这个称号,那是真的很讨厌。
叶梓想道:“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取的。”
谁叫的不重要,谁取的才最重要的。
某天夜里,叶梓问徐白,要是知道是谁取的会怎么样?
徐白的回答很简单——剥了他的皮。
无花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也清楚,徐白好像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号,所以也就不再多提。
“不过……敲一下,好像还挺好听的。”
无花下意识自己敲了一下,显得非常怪异。
苗笑倒是不管这些,当她听到血屠刀客四个字之后,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啊!”
安静的树林里,响起了苗笑的尖叫。
徐白眼前,苗笑开始非常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同时拨了拨头上的银饰,好像生怕它们乱了一样。
整个过程非常的慌乱,白皙好看的脸庞已经变得通红,红得就像火烧云似的。
徐白:“……”
是他最近生活得太平静了,所以打开方式不对吗?
刚才无花自己敲了自己的头,现在这个女人,又表现出这种异常。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你……你好!徐大人!”苗笑脸色涨红的拱手,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我我……”
剩下半句没有说出来了,因为“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
徐白指了指脑袋:“你要是这里有问题,我建议还是医治一下,我认识一个叫云自海的,他先天不足,就是肾虚那种,所以在医学方面略有建树,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苗笑继续摆手,那种激动的神色,根本就掩饰不了。
这时,叶梓面色变得古怪,试探性的问道:“你该不会……崇拜我家公子吧?”
“啊?”苗笑愣住,最后低下头,磕磕巴巴的也不说话。
徐白悚然一惊:“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咱们办正事要紧好吧?”
刚才叶梓说的,还有面前这个女人的表现,已经看出了八九不离十,或许叶梓说得是对的。
我还有粉丝?
这不科学。
徐白想着,他的性格,估计别人都是敬而远之的,没想到还有人竟然是他的粉丝。
“好好好!”苗笑这么说,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下来,那激动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终于见到活人了!”
徐白:“……”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激动。”苗笑紧盯着徐白,道:“徐大人可能不知道,在咱们苗教的年轻人中,很多人都崇拜您,您崛起于微末,却能够屹立在众人之上,令我们佩服。”
徐白揉了揉额头,道:“谈正事吧,对了,你不觉得这个村子很奇怪吗?”
有人崇拜,这是好事,虽说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特点能让别人崇拜的,但这年头,崇拜这种事情也很离谱的。
比方说前世,一些人随便跳了个舞,就算跳得再难看,总有一两个人喜欢。
徐白将自己在这座村子中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觉得既然都是苗教的,苗笑肯定有办法发现蛛丝马迹。
苗笑终于收起了激动的心情,不过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徐白。
并非是感情,就是一种单纯的崇敬,就像见到自己偶像,根本就不想挪开目光。
“我怀疑,也许是被下蛊了。”苗笑解释道:“刚才这个村民就是中了蛊虫的诱惑,但中蛊虫诱惑之前,必须有一个条件,自身携带着蛊虫才行,毕竟我们的蛊虫在神魂方面虽然也有建树,但不高,不能够平白无故的控制。”
说着,苗笑来到昏迷的村民面前,抬手打出一只蛊虫,蛊虫出现之后,围着这个村民上下飞舞,发出奇怪的震动声。
片刻之后,昏迷中的村民突然张开嘴,一只丑陋的蛊虫从嘴里飞出,和半空之中的蛊虫搏斗在一起,但很快就被这只蛊虫给撕碎吃掉。
“没错,是这样的,我猜得不错,他们都中了蛊虫。”苗笑看到这一幕之后,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那做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害人还是养蛊?”
“不知道。”苗笑很直接的道:“我也不清楚,但终归就是养蛊吧,毕竟蛊神教就是做这些事情的。”
徐白想了想,道:“先回村子再说。”
他抬起右手,金色罗盘再度出现指针,仍旧指着村子的位置,证明村子还有问题。
有问题那就去解决,知道问题的所在,停留在那里便是。
苗笑左看看右看看,用力的点了点头,跟在徐白身边。
现在也没有个帮手,同伴都已经不知所踪,现在只能跟在徐白身边,更何况跟在自己偶像身边,那可是最大的荣幸。
四品傀儡扛着村民,众人也没有停留,又回到村子,随便把村民放在一个角落之后,徐白等人再度走回亭子。
徐白拿出重剑之法,再肝起进度条。
这个村子绝对有问题。
他想了想,道:“能够取出这些村民的蛊虫吗?”
苗笑挨着徐白坐着,正抬起头,盯着徐白的脸,闻言后点了点头,道:“能取出来,这些蛊虫在村民的体内,好像并没有直接的伤害,只是作为一个引子,就像之前那个村民一样。”
“取出来之后,能找到线索吗?”徐白又问道。
苗笑摇头道:“找不到,这只是引子,随便一个精通养蛊的人都能够做出来,很难找到的。”
徐白陷入沉思。
叶梓挽着徐白手臂,道:“既然这些村民不会被直接伤害,不如先留着,看看对方想用这些蛊虫做什么事,咱们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徐白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守株待兔,再加上引蛇出洞,也许能够找出有用的线索。
风水算经算出来的,这里是绝对有问题的,所以留在这里,是能够找出线索的。
“明天早上,等这些人出来之后,我们再看看情况。”徐白道。
言罢,他又拿起重剑之法,继续看了起来。
众人点了点头,按照徐白说的,耐心的等待着。
……
时间渐渐流逝,黑夜过去,天空之中泛起一抹鱼肚白。
翌日。
村子里的村民,都起得比较早,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道路中行走了。
徐白发现这些村民们好像都很不对劲,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苍白,同时,每个人都有些神秘,就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
苍白或许和体内的蛊虫有关,但藏着秘密的神色,证明这里面有事。
徐白将手中的书放回包裹,正在想着怎么打开局面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老人拄着拐杖,走到面前,身边还跟了两个男性村民。
“几位,今天我便叫人把你们送到城里去。”老人同样脸色苍白,那双浑浊的眼睛躲躲闪闪,没有和徐白等人对视。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今日我们不走了,昨夜有商队飞鸽传书,说要顺路来到这里,刚好我们就和他们一起走。”
老人听到徐白这么说,明显的愣住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不太好吧。”
徐白笑道:“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也不会打扰到村民,就在这亭子里面坐着。”
老人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又停下不再多说,转过身离开了。
跟在老人身边的两个村民对视一眼,他们默不作声,也跟着离开了。
整个过程发生得很短暂,两人对话也非常干脆,一个要送一个不走,而且老人离开得同样很干脆。
“这里面有事儿啊。”无花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
徐白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么急着想让我们走,看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我刚才拒绝之后,他又没有再度劝说,证明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这些村民很明显有问题,就从他们那种表情,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觉得,这是一个解决的关键。
“徐施主,依照你的想法,很快,便会有头绪。”无花放下手,道。
徐白站了起来,来到亭子的栏杆处,手倚着栏杆。
“或许,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