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同样的道理。一条江河中,不可能有两条龙王。
“盖了,怎么没盖?”老者嘿嘿一笑,枯瘦的手指往远方一指,道:“看见那边那座山头了没?当时就盖在哪儿了,琉璃瓦大青砖,红漆蟠龙柱,总共三进的院子,金身塑像,香火旺的很呢。”
陆铮顺着他的手指一望,之间远方叠嶂的山中一座梯形孤峰,孤峰即可孤零零的古柏,古柏中央则是一堆残垣断壁。
“这……现在怎么成这样了?”那残垣断壁早已看不出建筑物的模样,就像一个大坟丘子一样。
老者摇摇头,摊手道:“让人给砸了呗。六几年那会就发大水,死了不少的人。那些带红章的小兵,说是那个啥,说龙王爷是纸老虎,你说这不是瞎扯淡么?龙王爷给转种成了老虎,龙王庙也给人推平了。”
陆铮一阵默然。
“叫我说,真是造孽啊。后来村头的那口井出的水就成酸的了,谁喝谁闹肚子。”
井?
陆铮心中一跳,问道:“什么井?”
老者眯缝着眼睛往村口靠近西秀河河口的地方一望,砸吧嘴道:“就村口五里外那口井,以前那水甜滋滋的,跟掺了白砂糖一样。不过现在嘛,早就给填了。”
五里井!
陆铮一下子就怔住了,心脏狂跳起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点燃了,龙鳞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陆铮继承的五里井水君神位,就是西秀河曾经的水君龙王,那条大蟒。
继承水君神位的陆铮,如今来到了曾经主人的领地。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这让陆铮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时挑选水库时查阅的不少资料,几乎是一眼看见西秀河,就觉得非常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龙鳞为何无故颤动?一定是那位为民而死的龙王,在诉说他的事迹,抑或是控诉他的不甘。
西秀山、西秀河、五里井,他的起源之地,龙陨之地,埋骨之地。
如今水井被填,河水干涸、行宫坍塌、龙墓被挖,也是正是最后残留的龙鳞产生了感应,引导者陆铮来到此地,毕竟这曾是他的起源之地。
颤动的龙鳞仿佛在发出一声声悲戚的龙吟,不甘、沮丧、愤怒和失落。
老者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是陆铮的思绪却早已经混乱。
直到日近天黑,他独自一人坐在水库边上,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水脉,想象着水下坍塌的龙墓,身为龙王的继承者,陆铮的内心也被感染,心酸苦楚纷至沓来,恨不得仰天长啸以发泄愤懑。
最终,他一头扎进水库之中,静静的坐在水底。
周围的水流开始翻涌,开始沸腾,水面上蒸腾起一片茫茫水雾。
龙鳞的运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迅速,整整一夜的时间,接连蜕变出三片金灿灿的龙鳞。
临近黎明时分,龙鳞的颤动逐渐停止,一丝微妙的意思抽离出去,穿过水面,散入蒸腾的雾气中,直到升入天空云层。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缓缓落下。
这或许是龙王最后的眼泪。
陆铮站在雨中,热泪盈眶,仰天大吼,似有龙吟之声。
所有失去的荣光,我都会替你全部拿回来!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