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没这罪又焉有现在的正北盟。”韩齐海一声苦笑:“小兄弟还想说啥呢?”
“我……”柳双离一顿,她原还是想为沙场战士抱不平的,可定眼睛看向风十一,她突然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
是啊,事已至此,又何必去再触动太多!
柳双离怔了一会儿,转而说道:“我和小弟只是路过宣化,并没想参与什么,只就是想来看看,还陈老先生的一个心愿。对于正北盟,在这之前,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宋爷,陈老先生的儿子陈帆,我们都只是在配州才见到和得知的,我们……”
不等柳双离说完,韩齐海就摆了摆手,说道:“小兄弟不必解释,适才和两位说了这么多,我和风兄心里都有了底。”韩齐海说着,瞥了眼风十一,见他并无过多的反应,才接着说道:“至于正北盟的张大哥如何看待你们,韩三不会去管,韩三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风兄本就十分反对正北盟的此次行动,所以,也不会为此为难两位。你们就敬请放心,韩三这个竹林,在宣化城里还是极为安全的,两位小兄弟要不嫌弃,自可在这里多留几日,等外面平静些了,再做打算。”
“这――”柳双离深深的看向韩齐海,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但见韩齐海说得十分的诚肯,忙由衷的谢道,“谢谢你,韩公子,那我和小弟就打扰了。”
韩齐海温和的笑着,知道两个孩子并未完全宽下心来。他也不多说客气的话,只是点点头,伸手取过已空的紫砂茶壶,道了声别,自再进到里屋去泡茶。
两个主要侃话的人,这一停下,顿使本就幽静的竹屋更加的幽深静谧。
风十一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晃着脑袋走到屋内左侧那张简陋的竹腾床前,一个倒身呼呼睡了过去。
日已滑近中天,无风幽深的竹林内,没有一丝声响,连高歌的蝉鸣也丝毫不闻。
韩齐海重又装满一壶茶走出,见到倒在腾床上睡去的风十一,也不多话,自走向桌前,陪伴两个新来的客人。
两个孩子本就疲倦,结束谈话后,柳双离就斜靠在桌上,试着放松筋骨。秦思扬则整个身子都窝在椅子上,愣愣的瞧不出是何表情。
只韩齐海端正而坐,就着新泡的清茶自斟自饮。
日上了中天,风更无法吹进竹林。
就在这时,韩齐海突的轻声自语道:“凌雪回来了。”
话未落下,睡倒在竹床上的风十一,紧闭的双瞳倏的一下睁开,随之迅速的一个翻身坐起,嘴上骂道:“娘的这贪玩的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
柳双离见此,心下一奇,忙侧耳细细听去,可除了屋中各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她听不到任何声响。望向韩齐海和风十一,两人皆是十分笃定的样子,她再细细辨去,片刻后,终于听闻远处竹林响起了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这‘沙沙’声初听像是风吹竹叶之声,可细细分辨,就觉不像。
这似是什么轻微之物触碰到了竹叶所发之声。
这会是什么?柳双离纳闷的看向韩齐海,目光突的落在他质地上好的绸缎锦衣上,心下当即悟到,这是衣服走动触到了竹叶的声音啊。对,只能是衣服,而且还只有是质地轻柔的纱衣才有可能发出如此细碎的声音。
实际情况,也正如柳双离所悟。
柳双离刚辨出声音,不一刻,细碎的‘沙沙’声已来到了竹楼下,就听一个轻柔娇脆的轻呼声自外传来,虚掩的竹门被人轻轻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