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的人始终只是少数,以至于这位三皇子这时候正在客店一楼之中吃饭都没有人认出来,倒是有不少人认识杨毅,故此杨毅才踏进门槛便引来一阵唏嘘。
“我希望殿下给我一个月时间。”
杨毅开口直接了当道。
“一个月时间,我为殿下找出来林家灭门之案的真凶。”
客店哗然。
轩辕宏观不紧不慢道。
“你应该知道凶手并非寻常人,你如此单枪匹马,到时候结果无非还是个死,并且死的可能比死在刽子手刀下更痛苦,我希望你想明白。”
“我想的很明白,而且我也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我还有几个搭档,他们也许能帮我的忙,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的请求恕我不能答应你。”
尚不等杨毅说出是何请求,轩辕宏观便摇摇头。
“你也知道我才来江南,在此之前更是从未踏出过宫门,这一趟来查案第一,交朋友第二,既然是交朋友,那很多人就不能轻易得罪,哪怕我是三皇子,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
杨毅倒没生出对这位皇子殿下嫉恨之感觉,倒是又多佩服了这位分明不过才二十来岁却如此睿智的公子几分,他要说的不外乎便是给阿牛几人特赦,如今这要求还不曾说出来便被驳回,虽有失望之感,不过杨毅到底还是能接受。
“既如此,那便再没有别的说的了,一个月期限,倘若没能将那凶手抓出来,杨毅提头来见。”
“不可,皇子殿下万万不可轻信这杀人凶手,你若给他一个月,那便是放虎归山,到时候想要再抓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不等轩辕宏观表态便有不怕事之人站了出来,这人一带头,酒家之内便纷纷附和起来。
这时候三皇子殿下才轻声道。
“一个杀人凶手或许的确不可相信,不过若是一个为了替自己女儿报仇,甘愿屈居于仇人之下数年的男人,想必一定是个可信的男人。”
得了一个月期限,杨毅非但不曾有什么窃喜之感,反而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只说一个月找出凶手,凶手如今在何处都不知道,江南之地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想从这地方找出来一个人恐怕不比大海捞针来的容易多少。
“恐怕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易容出城,去林家之地才能知道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威镖局乃是江南最大镖局。与各大帮派都有往来,杨毅自是知道去这江南第一大镖局的路,轩辕宏观嘴上虽说不会帮忙,但想必暗地里应该多多少少出了一些力气,如此一来才能得以如此顺利安全出城。
等到达百威镖局时候已是几天之后,这时候已正式立秋,虽少不得几个秋老虎的炎热之感,不过太阳落山之后便开始渐渐凉了下来,树上黄叶几乎所剩无几,不免有那么几丝萧瑟之感。
“也不知杨小姐与表哥他们到了哪里。”
赵骞道。
“虽并不怎么喜欢这两个人,不过别人这次好歹也没那么没良心,至少也为我们送了信给其他各大帮派,虽然没起到决定性作用,但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效果。”
“也许人家现在正不知道在何处双宿双栖,哪儿需要我们来操那份闲心?”
赵健难得的再次开了一次口,虽然这开口在才说出去的时候便被柳玉玉一个眼神制止,这之后见阿牛并无什么异色之后柳玉玉才轻咬嘴唇道。
“我看的出来,表哥其实是不怎么对杨小姐有感觉的。”
“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晓得人家两个人互相之间没感觉?”
张雪梅接过这话题。
“我……”
柳玉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牛轻声打断。
“行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与杨小姐说到底也不过只是算萍水相逢,更何况我们江湖儿女,没那么多情情爱爱可谈,什么都不如能活下去命来的重要。”
才入百威镖局所在县境之内便闻四处充斥着的恐慌弥漫之感,街上行人神色匆匆,便是这城内的酒家驿店亦门可罗雀,几近关门大吉。
好不容易才拦着一个不知是小贩还是老百姓的瘦小男子,那男子也不过撂下一句别说了,有鬼,便神色匆匆离去。
有鬼?
分明是大白天哪儿来的鬼?
花了半日功夫打听之后,总算有了一点算不得眉目的眉目,都说林家上上下下一千多条人命并不是人杀的,而是鬼杀的,是真正来自阴间的厉鬼,鸡犬不留,根据亲眼目睹过现场的好事之人说,每个人死状皆凄惨无比,官府如今已下令封锁了林家整个府邸,贴了封条,谁都进不去,一到夜晚,这林家附近邻居百姓皆能听到一千多条冤魂不甘心的凄厉声,以至于分明不过才月余不到而已,林家方圆几里之内百姓居然已经全部搬空,便是号称正气最强的官府中人都不敢在夜里踏进这林家范围之内一步。
“既有鬼,为何不请些得道高僧来替这些无辜亡魂超度?难不成就天天任由这些‘鬼魂’在此地盘踞作祟?”
阿牛不禁问道面前这位看起来像是此地宗族长辈的花头老人。
“哪儿有和尚敢来啊?”
老人长叹一口气。
“刚出了这事情的时候就请了和尚来超度,只是咱们晚上哪儿敢靠近那个地方,阴气重啊,那和尚超度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早上你们猜怎么着?等他们过去的时候,那和尚的道场前面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了啊,这事情可是惊动了咱们整个城里的人,从那之后这事情就传开了,以至于再没有人敢靠近那死人地,便是花重金请山中方士与和尚,都无人愿意前来超度这些冤魂,唉,好可怜的一家人,跟几年前的那一家灭门案如出一辙。”
“几年前?难不成你们这里还发生过灭门案子?”
“那可不是吗。”
老人悠悠道。
“那是一家从外地迁来的人,好像姓张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