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在下乃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家父在天津做些小生意,此次特命我前来山东采买些药材,车上都是我的家眷和仆人。”尔泰笑着弹开折扇,走到那官员面前,微微拱手说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在下不胜感激。”
“哈哈,行方便,好说好说。不过就是这个这个”那人见尔泰还算是上道,便笑着扬起手,三根手指头飞快的捻动着,示意尔泰给点牙祭。
“呵呵,官爷,这不妥吧,我还没有采买,就算是要交税,也要等回程的时候吧?”尔泰依旧是笑着问道。
“嘿,我说小子(念zei),你这有点不上路啊,至于是回程交税,还是入城交税,咱这可是有明文规定的,你想必也知道,拒交国税那可是要杀头的!”那城门吏吐出了咬在口中捻动的牙签,言语中微微带了些威胁之意。
“那如果我就是不打算交税呢?”尔泰没事人一样饶有兴致的问道。“不交税也好办,瞧见没有,那边就有几个不交税的,诺”
尔泰顺着那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五六个人,有男有女,这些人衣着粗鄙,一看就像是普通的百姓,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身旁还有掉落在地、为来得及捡拾的蔬菜叶子和垂死挣扎的活鱼。
他收回了目光,又向城门口的门吏办公桌上看去,只见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筐子,城墙边下还放着几个扁担和箩筐,里面尽是些活鱼、鲜虾之类的海鲜,他在前世电视剧中见到过如此的情景,知道这是德州官吏巧立名目,借机收税,克扣盘剥百姓。
看到这一幕,尔泰心中怒火中烧,他用力的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略显狭长的指尖都深深的嵌入手心中,不过转念间,他便强忍下了怒火,他知道此时还不是自己该发作的时候,没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要救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
而是整个山东的百姓,切不可因小失大,于是压低声音冷冷的问道“这些人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给他们戴上镣铐?”
“当然是不交税了,你没看到他们啊,都是些鱼商、菜商,进城卖菜、卖鱼自然要交税,而若是不交税,那就是藐视大清法度,我不抓他们抓谁?”那人有些不屑的看向尔泰,阴笑着回道。
“菜商?鱼商?你还真抬举他们啊。”尔泰亦是冷笑的说道,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堪称一绝,饶是尔泰两世为人、见多识广,亦没有见到过衣着破破烂烂的商人!
不过那城门吏却是不理会尔泰语气中的戏谑,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变得严肃起来“喂,小子,爷没有时间陪你耗着,你若是想进城,就给爷乖乖的交税,否则,哼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场。”
他冷哼一声,他手下的兵士们愈发逼近了尔泰,福禄急忙挡在尔泰的身前,马车上的几名大内侍卫闻声也跳下了马车,五人赤手空拳的将尔泰围在中间,只等尔泰一声令下,马上将这群混蛋兵丁打翻!
双方冷眼对视着,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不过尔泰却是忽然笑了,笑得很灿烂的样子,不过这笑容看在那城门吏和一干兵士的眼中,却不觉有些发毛,心里登时不托底起来。
“你你笑什么?”那城门吏收敛了笑容,语气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我笑你这人真有趣,想要我交税就直说啊,用的着这样动刀动枪的吗?”尔泰讥讽的笑道,说着他挥挥手,示意福禄等人退下“官爷,你算算吧,我们这次入城,需要交多少银子?”
见他示意手下退下,那城门吏登时也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混蛋,却也不是傻子,从刚刚尔泰手下从跳下马车到将尔泰围在中间并摆出打斗的架势等一系列的动作中,他能看出尔泰这群人不简单,至少都是练家子,真要是打起来。
虽然己方人多势众,又占了官家的理,怕是也难以讨到什么好处,不过尔泰主动退让了,他便又抖了起来,心道商人再牛逼也就是个商人,眼前这小子更是个聪明的角色,知道‘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的道理,很自觉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便傲气的道“小子,知道交税就好,爷今个心情不错,就给你打个折扣吧,每人十两银子。”
“每人十两?”尔泰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哼,这还是给你打的折扣呢,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每人少说十五两!”那城门吏不屑的回道,进而又像是与尔泰很熟悉似的,压低声音向他透露了一个机密“这段时间山东各地天地会乱党正闹得凶,这群乱党就是打扮成什么商人啊、仆从啊、贩夫走卒之类的,上面交代下来,要严查你们这些来来往往的商人、商队。”
“哦,是这样,那你看我像不像是天地会的乱党啊?”尔泰好笑着问道,他还真是没见识过如此有趣的城门吏,明明是想要讹银子,却是害怕你心中不服不愿‘交税’,便整出些让你害怕的话先行震慑住你。
而话外透露的意思就是,你要是不交银子,那就是天地会乱党!“你?目前倒是还说不好像不像,不过这主要是看你的表现而定,表现的好,就是良民,表现不好,就是乱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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