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姐姐心里想得多,见杜氏迎出来,就朝她奔去:“三婶!”
一个头上裹着小碎花的黑炭球朝自己冲了过来。
杜氏赶紧擦擦手,伸手把林竹揽在了怀里:“你们是自己来的吗?”
杜氏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嫌弃他们,没有摆冷脸。
林菊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
他们已经在这附近转悠一上午了,林菊之前从来没来过桃李村,这一路上都是问人过来的,但林家才刚刚搬来,林菊到处问人家林大树家在哪,被问的人都是一脸茫然,摆摆手跟她说自己不认识什么林大树。
最后是碰巧遇到朱大婶才得救的。
朱大婶一边嗑瓜子一边数落他们:“我说你们俩也真是胆大,那么远的路就自己找来了,也不怕遇到什么人贩子啥的。”
林竹狼吞虎咽地扒着饭,含糊不清地回答:“反正我奶奶说了,我这样的,送给人家都没人要。”
“谁说你了。”朱大婶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姐。”
林菊捧着碗,忽然眼圈就红了,簌簌地往下掉眼泪。
把朱大婶吓得手忙脚乱的:“哎呀你这丫头,你怎么回事,怎么说哭就哭啊。”
杜氏正好端着一盘菜进来,见林菊哭得一抽一抽的,知道估计这俩是遇到啥大事了,她放下盘子,擦干净手上的水,道:“菊子,家里出什么事了?你先说。”
林菊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我娘要把我卖了!”
杜氏愣住了。
听林菊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杜氏只觉得心头窝了一股火,她知道秦氏不是什么负责的娘,但从没想过她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林菊去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就为了那点彩礼钱,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朱大婶瓜子也不嗑了,直叹气:“你这孩子可真是命苦,在家里干最多的活,到后来还是这个下场,你那娘可真是蛇蝎心肠。”
都是做父母的,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捧在心尖上宠,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秦氏的想法的。
林菊抽噎着,忽然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杜氏面前,哀求:“三婶,我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您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富商,我求求您了!”
杜氏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拉她:“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你跪什么,赶紧起来!”
林菊哭得喘不过来气。
林竹茫然地看着林菊,嘴里塞着饭,都忘了嚼了。
宛桃推了他一把:“快去把大姐扶起来!”
林竹放下碗筷就去拉林菊,他力气已经很大了,又长得壮,林竹一下就把林菊拽了起来,按到板凳上。
杜氏有些生气:“让你说就好好说,你跪什么,我说了不帮你了吗?”
林菊垂着头小声啜泣,她真是怕,若是杜氏不帮她,她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杜氏也算是看着林菊长大的,深知道这个姑娘有多不容易,若是林菊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她也不忍心。
杜氏叹了口气:“你先把饭吃了,我去宛桃舅舅那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宛桃为杜清敏赢得了一个机会,杜清敏也不负众望,引经据典,对答如流,元庭摸着胡子,很是满意。
自那之后,他就成了元庭身边的助手,虽然还没有正经职位,但随着元庭对他越来越满意,做官那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最近因为杜清敏这事,杜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见杜氏和宛桃,宛晨一起过来了,孙氏眉开眼笑:“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让明明去叫你们呢,我今天下厨做了赤豆酒酿,你小时候最喜欢的。”
孙氏做菜,做点心都很精致,味道都特别好,这赤豆酒酿非常费事,光是准备就要个三天左右,孙氏一早起来忙到现在,酒酿终于出锅了。
满院子都弥漫着酒酿的香气。
杜氏瞧了一眼锅:“等会再说吧,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们。”
杜清敏听杜氏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沉思了片刻,问:“林菊没有记错吗?那个富商真的姓元?”
宛桃道:“大姐就是这么说的。”她顿了一下,道,“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个富商瞎说的。”
孙氏气不打一处来:“这秦氏究竟是怎么回事,果然是个狠人,对自己的女儿都下得了手。”
光是这么讨论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来,杜氏道:“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虽然跟老大家已经分家了,论理来说不该管这事,但孩子千辛万苦找来了,要说就不管她,我还真狠不下去这个心。”
杜清敏想了一下,道:“既然说是跟老师有关,那我就去问问老师吧,若是那家伙确实姓元,仗着老师的名义横行霸道,败坏元大人的名声,元大人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若他是招摇撞骗的,那后果就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