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我怎么样!”
乔一福小心地说:“凤姐,对……对她先生,不……不……”
雪丽立刻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俞凤媛不相信她丈夫,是吗?乔律师,那天我也说过,我会和许家城保持距离。我说到做到,这还不够吗?”
乔一福拘束得不得了,想了想,还是说:“雪女士,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您……您出国都好几年了,为什么还……还要再去找许……许……”
雪丽听出他话里的谴责,就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终于,她轻声说:“乔律师,上次在俞凤媛家,我就说过,我和许家城是青梅竹马,我们有很深的感情。我说一件小事吧,你或许就会明白。小时候,我的父母,还有家城的父母,因为一些政治上的原因,被陷在农村里。我们那个时候,非常穷。不知你能不能想到,我们穷到没饭吃,饿着肚子。我那时,只有三四岁,家城也不过七八岁。每到肚子饿的时候,家城就拉着我的手,在山上,在河边,在荒凉的田野里,寻找各种各样能吃的东西。有一年冬天,河里已经结了薄冰,家城踩破薄冰,站在河水里,挖泥里的芦芽给我吃。他挖出一根,在河里洗干净,就递给我。我那时,两只手冻得通红,坐在河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怎么吃那个芦芽的?你一定想不出来,我是用双手捧着那个芦芽吃的!”
雪丽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她竭力忍着心里的悲伤,轻声说:“乔律师,我和家城的感情,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你能体会到吗?”
乔一福心里也很感动。他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却听说过那个时期的许多故事。在那个时期建立起来的人生情感,确实和今天不一样。
他小声说:“对不起,让……让你想起过去的事。”
雪丽静静地说:“这些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所以才对你说这些。不过,再深的情感,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乔律师,我承认,我没有处理好和许家城的关系,我愿意道歉。”
雪丽的坦率和诚恳,让乔一福很感动。
他说:“雪女士,您……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我特别敬重您。还有,我……我也看出来了,您和许先生很……很有感情。至少,我……我很理解。”
雪丽向他点点头,“乔律师,你能理解就好。我刚才说过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只能放在心里。我只是希望,家城今后也过得好。我不希望他和俞凤媛离婚,这是真心话。”
乔一福连连点头,“我……我理解,我理解。”
雪丽又说:“你是俞凤媛的律师,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能促成他们和好,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你能做到吗?”
这下子,乔一福就为难起来了。他不安地说:“雪女士,这个,这个吧,我要听凤姐的意见。她可能,对您……对您……”
雪丽说:“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请你转告俞凤媛,我是真心道歉,也会和家城保持距离,更希望她原谅。过去,我一去她家,她就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这个,说那个。这种情景,可能很难恢复了。但我还是希望她原谅我。”
乔一福说:“我……我一定转告凤姐。”
雪丽注意地看着他,“乔律师,你答应我的请求了?”
乔一福可不敢应她这句话,只好说:“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这时,雪丽接到一个电话,她起身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她轻声说:“杜总,什么事?好,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到,咱们在海岛见。”
她收起电话,回头注视着乔一福。
她在心里犹豫着一件事,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有违她的职业道德,但是,却是她内心的感情所在。她意识到,她正处于一种出于公,还是出于私的矛盾状态之中。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说:“乔律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和你聊一聊。”
乔一福急忙掏出名片,双手递过去,说:“好,好,这……这是我的名片。”他想了一下,又说:“雪女士,我……我吧,特别敬重您,希望今后还能见到您。”
雪丽听到这个话,心里再次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她出了律师所,上了自己的车,很快驶上大街。她看着外面的街景,那些疾驶而过的车辆,那些匆匆往来的行人,也感受着内心的哀伤。
她忽然意识到,她今天来见乔律师,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和家城的感情太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