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击曹袖珍,双掌前後拍向敌手胸膛,这一手掌法似柔实刚,余韵无穷。
只见曹袖珍使劲一扯,袖珍刀回荡过来,刃锋不偏不倚抵在晏子君掌前,被他的掌力反弹震开,就在晏子君一双重掌排山倒海要轰上曹袖珍身躯时,曹袖珍轻声笑道:「多谢阁下送我一程。」
也不见他发劲运力,曹袖珍整个身形忽然拔地而起,躲过晏子君这招,旋即向後倒飞出门。
「嗯!」曹袖珍身法之巧,令在场众人瞧得目瞪口呆,晏子君沉吟稍会,已然看破机关,道:「借我掌力,将袖珍刀逆飞勾住横梁,顺势反转翻出门外。好轻功,难怪行刺多年,无人逮得住他。」
「多谢晏先生相助一场,救得我父性命。」屠二少从门外走来,拱手向晏子君表达感谢之意。
「只可惜未能救到大少爷。」晏子君彷佛有无限感慨地到。
「贼人凶恶,防不胜防,不怪晏先生。」屠大少身亡,屠家财产全落屠二少手里,他心里只有高兴,怎会以此见责。
惊魂未定的屠老爷侥幸保住性命,虽长子被杀不免悲伤,但晏子君乃东武林一方霸主,仍是极有礼貌地忍住悲伤称谢:「老朽於此谢过晏先生的救命之恩。」
「晏某与二少爷一见如故,朋友有难,自当相助,屠老爷不必这般拘谨。」晏子君出言颇见豪气,倒是屠二少主动道:「只怕贼人不死心,还望晏先生保我屠家周全。」
儿子这一,屠老爷立时想起方才险些步上黄泉路的感觉,背後冒出一身冷汗,头应是,道:「是极、是极,有一就有二,万望晏先生保我家宅平安。」亲睹过晏子君本领,屠老爷就想抓紧这根浮木,让他不会成为商场人海中率先沉下去的那一个。
「这……恐怕不方便啊!武林、商场毕竟不同道。」晏子君遵照军师教过的欲擒故纵,不肯轻许承诺。
「同不同道,还不是一句话。」屠二少机伶地答应道:「我家愿悬燕山豪门旗帜,每年送上两万两纹银给燕山的兄弟们吃酒,自当由晏先生管辖保护,您可否。」
晏子君轻皱眉头,道:「晏某出手全为义气,燕山豪门不是收银卖命的地方,更不欠这两万两银子。」屠老爷刚听次子要送钱给燕山豪门时还不太高兴,毕竟两万两等若他屠家全年收入的一成,但屠老爷脑袋一转念,想到有晏子君撑腰後大可省下许多保镖、护院的花费,甚至可借他招牌来压制一些生意上的敌手,得到的好处更多,那何乐不为。
因而晏子君才出言拒绝,屠老爷忙接话道:「正是为了义气,老朽这条命难道不值两万两吗?更何况晏先生与犬儿相交莫逆,燕山豪门正要大展雄图,老朽出钱资助,全为义气而行。」从一见如故转眼即相交莫逆,实在使晏子君暗自对生意人的敏锐度大感佩服。
「屠老爷教训的是,这一年两万两晏某却之不恭了。」晏子君坦然接受屠家的馈赠,又成功拉拢到一个大金主支援,心里大是开怀。
唯利是图曹袖珍脱出屠府,身法更是加速,有如离笼之鸟急急飞奔,约莫半个时辰後,他终於到达预定好的地方。有个人笔直站在林边树荫里,似乎等待曹袖珍已久。
「事情办好了?」那人开口问道,曹袖珍笑着头,应道:「半不差。」
明明失手没杀死屠老爷,曹袖珍却如此回答,而那人好像全不在意地:「你杀死屠老爷了吗?」
「杀人困难,不杀人更困难,但我还是办到了,保证屠老爷全身上下没少半根寒毛。」曹袖珍诚实道他没将屠老爷杀死,那人缓缓拿出一千两的银票三张,道:「没杀成,就好。」弄了半天,这回交易竟非杀死屠老爷,而是假装要杀屠老爷。
在那人走前将银票交给曹袖珍时,阳光洒在他身上,衬出其人一身白衫之洁,头戴顺天冠、手摇羽翎扇,气度高雅,赫然正是燕山豪门首席军师璇玑玉衡羽天惊。
「多谢惠顾。」曹袖珍接过银票就收入怀里,可羽天惊仍有疑问,道:「那是谁让你杀害屠家的大少爷呢?」
「羽先生,你知道生意规矩的,我不能透露其他主顾的身分,再这是由仲介转来的生意,我根本不知道是谁买凶。」不论曹袖珍究竟是否知情,反正他就是按照杀手的惯例守口如瓶,从某种角度来看,曹袖珍确实是个敬业乐业的杀手。
「哈!我也只是问来试探,这主顾除了屠家的二少爷,还会有旁人吗?」羽天惊早了然於胸,只是初次合作,要试试曹袖珍的嘴严不严密而已。
「楚血未乾衣,荆虹尚埋辉。痛玉不痛身,抱璞求所归。」羽天惊随口拈来孟郊的古兴一诗,曹袖珍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羽天惊有惜才之心,呵呵笑道:「我曹袖珍就跟我的称号一样,唯利是图啊!权与名,无法打动我的心。」
「看来只能以利相交了!」羽天惊颇为可惜地道,而曹袖珍则是深以为然地:「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