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素妆女子的到来,吸引了大厅中无数的目光,原本嘈杂哄闹的大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海富贵猜测这位怕是来者不善啊,见到对方迟迟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问了:“姑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素妆女子回过神来,道:“小女子诗筠,三年前偶得先生三首惊艳绝伦的诗词,日夜品读,发觉其用词之绝妙、贴切,令人拍案叫绝,尤其是词中的一意境,更令人叹为观止。然而,诗筠才学疏浅,对夜公子的生平经历一无所知,因此诗词中有几个疑问困扰许久。听闻夜公子大驾光临,因此冒昧前来打扰。”
这回糟了!我只知道柳七郎很受姑娘们的喜爱,哪里知道他的生平经历啊,官居几品不知,是否被贬也不知,更不知他是否有过失恋的经历。自己忽悠下其他不懂的行的人或许可以,但是眼前这位,明显就是一个才高八斗的女博士啊,这下如何是好呢?海富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道:“姑娘请说。”须不知,这句话间接的承认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夜风花公子”
“太好了!”诗筠似乎忘记了先前的不适,高兴的道,“总算见到夜公子本人了。”
怎么这楼子里的姑娘套路都这么深啊!海富贵羞赧的挠挠头,道:“这个……,其实我不姓‘夜’。”夜姓,在魔界极为崇高,曾在几千年之前,夜家诞生无数惊艳绝伦的旷世奇才,虽然夜家没有割据一方占地为王,但即便是当时的蚩尤国也不敢轻视,如今,虽然夜家没落了,但是,“夜”这个姓氏却深受魔族的推崇,千年过后,余誉依在。
“我知道。”诗筠声语极其轻柔,道:“夜风花这个名字不过是我们这群喜爱您的诗词的人对您的一个尊称。此间耳朵嘈杂,能否请公子移步,诗筠有几点事情想向您请教。”
还未等海富贵开孔,谢沧行倒是先答应了下来,咧嘴一笑,豪爽的道:“没问题,姑娘请先,我们随后。”
跟在诗筠身后的侍女见到不修边幅的的谢沧行,心头莫名的一阵恶寒,仅管心中极其的不愿,但是自家主子都没开反对,自己也不好多说。
海富贵无比的头疼,小声的问道:“师叔,这又是为何啊?”
“美女相邀,我怕你这小子脑子犯轴,所以先帮你应了下来。怎么样,师叔对你不错吧!”谢沧行自以为是的道。
海富贵扶额长叹。这回被你坑惨咯。不过诗筠姑娘是八方阁十大名花之一,能够得到她的邀请,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情,于是海富贵也就半推半就的上了楼。
虽然这八方阁海富贵来了好几次,但是这第三层却是第一次踏足,先不说其它,这个视野便要开阔许多,俯视整个圆形大厅,这一层的包厢应该算的上是vvip了,可惜有这个待遇的人寥寥无几。
诗筠姑娘虽然钟爱诗词,然而其房间却并未像海富贵想象中的那样,挂满了诗词字画,内阁海富贵没敢去偷瞧,这待客厅极其简单,摆了五张矮桌,桌子上只有简单的文房四宝,也是海富贵不识货,每一套文房四宝都是有来头的,价值不菲。
“海公子,请坐!”诗筠挨着主桌席地并腿而坐,然后吩咐侍女煮茶待客。
没有凳子真是不习惯,海富贵犹豫了许久,不知该采用哪种坐姿,跪坐?膝盖疼;并膝而坐?娘炮;蹲坐?也太不雅观了;两腿叉开坐?显得不尊重。最后还是盘膝打坐吧。
无酒!真是没意思,谢沧行大咧咧的盘膝一座,兴致去了一大半。
茶是好茶,但是海富贵和谢沧行都不是懂茶之人,一个牛饮,一个狼吞,算是白瞎。
三杯过后,诗筠开口道:“不知诗筠是否有这个荣幸知道夜公子的真名呢?”
面对眼前丽人期盼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因此海富贵很自然的就回了一句:“姑娘客气了,我叫海富贵。”
“诗筠何其之幸。多谢海公子成全。”
谢沧行突然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我先前还未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外号‘夜公子’了?看来你在魔界时日不短,干的事可不少啊。连这么漂亮的可人儿都慕名而来。”
“我也不知道啊。”对于这个不按常理来的师叔,海富贵也是无可奈何。
谢沧行脸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不信”。海富贵也没招,反正也解释不清。
招呼打完,茶也喝了,诗筠缓缓道出此番来意,道:“海公子,您的这篇‘夜半乐’,上阕描绘的世间绚丽的美好春光,意象错杂叠呈,色彩斑斓,此等景象,魔界即便没有遭遇旱灾,也是难以遇见,因此诗筠对词中的美好景致极其向往,不知海公子能否告知具体何在?诗筠想一睹其中风采,身临其境。”
“厄……,这个实不相瞒,词中所述的景色,不过是我少年时的一个梦境。”
“哦,原来如此,常言风景如画,词中所述美景却是如梦,难怪如此美不胜收,海公子能有如此华丽而虚幻的梦境,非常人能及。”
“过奖,古人云,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独特的大天地。”
这不过是海富贵胡编乱造的一句谎言,诗筠当然不知道他所说的古人是谁,浅浅一笑,表示默认。然而谢沧行心头却是一怔:“这小子的心境什么时候如此之高了?宇寰大天地,人体小天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祖师爷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难不成这小子达到了道法自然的境界?”谢沧行歪着头仔细的端详了海富贵片刻,转而又猛的一摇头,心道:“怎么可能!这偷奸耍滑的小子吃喝嫖赌都没戒全,若是也能达到道法自然的境界,历代祖师爷的棺材板岂不是盖不住了!”因此谢沧行断定他是瞎编胡诌的,继续喝这名贵却又“无味”的茶水。
诗筠当然不知道这句话对道门弟子来说的意义,接着道:“‘夜半乐’的下阕写春光中嬉戏的美丽少女,其生命活力和自然景色相契如一,融为一体,实属难得。只不过,诗筠向来想去,本词应该还有一阕,意景应情,绘制了一幅富有情趣与生机的少女游春图,却没有半字提及情感,所谓诗词多半为了抒发心中的情感,因此诗筠大胆猜测,还请海公子释疑。”
确实还有一阕,柳七郎的这篇“夜半乐”分上中下三叠,当日郎朝武砺见到爱慕已久的女神后,一紧张就忘记了下叠。因此魔界流传的只有上、中两叠。
唉,海富贵是真心佩服,在魔界竟然还有文学修养如此高深的女子,于是道:“实不相瞒,此词确实还有一阕。”
“海公子能否透露,以了却诗筠的心愿呢?”
“当然可以。”海富贵没有丝毫犹豫和隐瞒,道“下阕是‘对此嘉景,顿觉消凝,惹成愁绪。念解佩、轻盈在何处。忍良时、孤负少年等闲度。空望极、回首斜阳暮。叹浪萍风梗知何去’。”因为此词乃是前人所做,海富贵也就没好意思说些“自谦”的话。
诗筠平时自己也试着补了下阕,却往往都不如意,如今听到原著的真迹,方知自己还是偏的远了,站在那里,有些痴了,喃喃的道:“当真是字字珠玉,海公子这一阕情感陡然直下,直抒漂泊生涯中孤寂的情怀,全词纵向看,则词依序写来,由客观之景而及景中之人,由景中之人而及景外之己,环环相扣,逐叠深化,纹丝不乱,极具层次感;横向看,三叠又形成三足对峙的形势,均衡完整,相依相辅,缺一不可。小女子拜服。”
“不敢当。”海富贵谦虚的非常真诚,因为他是知道自己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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