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大年初五。
这几日沈王氏已经习惯了在自己家里开火,沈玉棠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野兔肉和大白菜,加了点院子里自己种的葱和蒜苗,娘儿俩围着屋子里生的炭火,包了点饺子和包子。
沈玉棠拿钱又在邻居家里买了好大一壶菜籽油,在那饺子馅里面加了好多,以是那包子饺子一出锅,竟是香的不像话,娘儿俩吃得喷香。
除此之外,沈玉棠还生怕天天吃饺子会腻歪,又上街买了好些别的吃食,回来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平时也是糕点瓜子糖果从不短着,这屋子里的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十分惬意。
沈王氏活了这么多年,娘家日子不好过,来到沈家以后一直都是跟着中院吃饭,她哪里吃过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饿的这般面黄肌瘦,更别说那各种精致的小零嘴了,而今看着这么多好东西,她脸上有了红晕,也有了笑,整天忙里忙外,越发的有劲儿了。
今天是破五,按照规矩是要吃饺子的,她一大早就起了床,扫了院子就开始生火烧水做饭了。
沈玉棠赖在床上,隔着窗户喊娘。
“娘,袜子不见了。”
“给你搁在火盆边烘着呢,鞋子也在那儿!”
沈王氏的声音从灶火里响亮地传出来,沈玉棠听着这声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几天她千方百计地弄好东西给沈王氏吃,吃的过程可谓是绞尽脑汁塞进她嘴里,沈王氏总算是胖了些,脸上气色也好了,就连这声音听起来都底气十足了。
她取过火盆边上烘着的棉鞋和袜子,套好了以后就蹦蹦哒哒地往厨房去了,一边很自觉地坐在灶火里添柴,一边朝沈王氏挤眉弄眼。
“娘啊,昨晚西院那边的动静你都听见了吧?”
“咋没听见,你三婶在院子里哭着喊着,还一个劲儿地拍门,你三叔还真是狠心,愣是一晚上没让她进门。”
沈王氏把一锅盖的饺子下了锅,用勺子轻轻推散,嘴里很是感叹了一声。
“唉,听着怪可怜的……”
“娘你可怜她啊?”
沈玉棠眉稍微微一挑。
“大年三十的时候她还打你呢,你脸上都被她给抽肿了,你忘啦?”
“我咋可能忘!他们娘俩还把我儿脸上给打出血了呢!”
隔着袅袅水雾,沈王氏看向沈玉棠的脸,语气早已愤慨起来。
“她被赶出门,是她自作孽,跟别的男人鬼混,连孩子都是野种,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我咋说那玉林长得就不想是沈家人,那个性子真是像足了他们董家的!谁知道果然是野种!”
“可不就是!”
沈玉棠跟着点头,随后又冷笑起来。
“三叔还真是可怜,一直对三婶那么宠着惯着的,把玉林当成个宝贝了,哪知道老婆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他竟是当了十多年的绿王八……”
“成儿,这话不许再说了,你是孩子家,又是上过学堂的,话不好说的这么难听。”
她的话没说完,沈王氏的脸就板住了,一双眼睛很是严肃。
“咱们都是信佛的,背后议论人也就罢了,不能说得太难听。”
“是,娘,都听你的。”
沈玉棠知道自己这个娘信佛信的虔诚呢个,果然笑着改了口,沈王氏又开口说道。
“饭好了,赶紧吃吧,吃了饭,你陪娘一起去庙里上香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