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子的心思,早就被窗外的沈玉棠给摸了个清清楚楚。
她冷眼瞧着屋子里二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套鞋子,一边轻轻朝旁边的学生们打了个手势。
众人果然纷纷退开,站到一边没有光亮的地方,只留下她一个人立在董夫子门口,拎着那一堆的礼品。
“吱呀。”
门开了。
董夫子满脸堆笑站在门口,一边接过沈玉棠手里的礼品,一边迅速探头看了看沈玉棠后面,确认再无旁人,这才赶紧拉着沈玉棠的袖子进屋。
“哎呀,君成啊,难得你这么有心来看夫子啊,你看你都已经不在学堂上学了,还能来看我,真是个好孩子,快进来坐。”
“哎,夫子客气了。”
沈玉棠也是满脸堆笑,随后装作是吃惊的样子,看向屋子里另外一个人。
“呀,三婶,你也在啊,你是也来看望夫子的?”
“可不是嘛,夫子是我的表哥,这大过年的,我当表妹的来给他送点吃食。”
沈董氏刚从床上下来,一张肥胖的脸上还泛着情爱之后未褪的潮红,她心中紧张,但是眼看着沈玉棠一脸吃惊,像是刚刚看到自己的样子,便把紧张压在心底,依旧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来,扬着下巴说道。
“君成啊,你可以呀,你跟你娘刚刚被分出来单过,我还担心你们娘俩过年没吃的呢,没想到你还有钱买礼品给夫子送礼啊?你上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
“还不是过年刚发的工钱嘛,三婶你还不知道我娘,就算我们家再穷,可我娘就是要把礼数做全了,虽说我现在不在学堂了,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礼节是一定要到位的。”
沈玉棠笑眯眯地走进来,嘴里的话十分乖巧,可是身体却一屁股坐在了董夫子的床上,一伸手就把床上的被子给拎了起来。
“哎呀,夫子,您的被子怎么湿了,这种天气要是湿了被子,晚上可怎么睡啊,学生帮你在炉子上烤烤吧。”
“别动!”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叫出声来,沈董氏满脸愤怒,沈玉棠一进门就往床上坐,还自作主张替董夫子烤被子,在她看来,是沈玉棠十分不懂事。
可董夫子的一张脸都白了,不为别的,因为从被子里掉出了一团粉色的东西,那东西他是再熟悉不过的。
可是不等他开口说话,沈董氏就气呼呼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沈玉棠的手臂,推推搡搡。
“沈君成,你这是干啥呢,进人家屋子一点规矩都没有,随便动人家东西,也显得我们沈家太没家教了,你赶紧把被子放下!你娘那个蠢货,果然是教不出有家教的孩子!”
“三婶,你骂谁呢?”
沈玉棠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一把扔掉被子,张着手臂就打过去,似乎要跟沈董氏动手了。
沈董氏哎呦一声,刚准备还手,却只听门口扑通一声。
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响亮的嗓门伴随着壮壮的身影冲了进来。
“沈君成,你找死,你敢打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