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再耽搁,方多病转身出了屋子。
义庄常用石灰来除湿去味,所以这东西并不难弄,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多病端着满满一盆石灰水进来。
李莲花将一块破皮裹在角落里的一根木棍上,放到盆中沾了点石灰水,放到尸体上擦了擦,不过片刻功夫,那尸体肉眼可见的迅速开始干蔫萎缩,尸化僵硬,原本白净光洁的皮肤,颜色逐渐加深,不多时便转成了腊肉般的深褐色。
身体上那处唯一的伤口,也在这石灰水的作用下,出现了腐烂的迹象,李莲花让方多病将烛火拿到跟前,低下头仔细查。
“这位徐公子,怕是已经死了七八日了。”
…………
“小宝,你真的不用这样,我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远。”
两人从义庄回来,洗漱过后,方多病重新将红绳系在了李莲花的手腕处。
“小宝,这样真的很不舒服,呐,你瞧瞧。”
李莲花故意扯出一道红痕让方多病看,方多病目光触及到的那一刻,确实是有些心疼,转身找了块帕子包在了李莲花的手腕上,将红绳绑在了帕子上。
“这样就没事了。”
“方小宝,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合适吗?”
“很好呀,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说,你还不肯死心,还想着扔下我一个人偷偷离开。”
“李莲花,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抬起手腕,挑衅的在李莲花眼前晃了晃。
“幼稚。”李莲花无奈轻嗤一声躺回床上,不多时,侧身躺在床边看着还未躺下的方多病,促狭打趣道。
“这床倒是挺宽敞的,方少爷可要与我共眠。”
…………
一句话就让方多病傻在了那里,李莲花顿时心情大好,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方多病睡眠轻浅,一点声音都能让他迅速惊醒,睁开眼时,便见李莲花身子滚到了床边,方多病想起身将李莲花扶正,却鬼使神差的犹豫着没有立刻起来。
就是这一刻的犹豫,李莲花身子不稳的向下倒来,方多病本能的伸手将李莲花稳稳的接住。
身下的肉垫缓冲了大部分的撞击,李莲花也只是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没有醒来,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做为肉垫的方多病,此时绷紧了神经不敢乱动,脸绷的通红,额间脖颈皆有汗珠大颗大颗的渗出,因太过紧张而握紧的双拳里已是潮湿一片,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直到确定李莲花已沉沉睡去,方多病才敢放松下来,眉眼微垂,看着睡熟的某人,眼中不自觉的染上了某种暖色,伸手小心翼翼的环住某人的腰身,顿时红霞满天,精彩纷呈。
李莲花第二日是从床上醒来的,腕上的红绳已取,方多病也不知去了哪里。
等李莲花自己洗漱完坐在桌子旁,方多病才从外面进来,见到李莲花有那么一刻不自然,但很快掩饰了过来。
“方少爷这是去哪了,脸色怎的有些泛红,可是瞧见了喜欢的姑娘?”一惯的促狭打趣。
“本少爷只是起来早了在院子里练了会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来也是,昭陵公主正义勇敢又身份尊贵,对你又用情之深,这天下女子怕是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你……”
“李莲花!”
“啊?”
“我跟她,不可能!”
“哦,可是因为皇上的原因?
小宝,皇上是皇上,公主是公主,虽然他们是父女,但有些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公主与其他皇室成员不一样。
她很好,与你也很相配,你不该将他人的过错安在她的身上。
何况,对此事我早已放下,你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
“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哦?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我……”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欲言又止,明明心有千言万语,却在临门一脚时,害怕退缩,不敢再跨出一步。
“我知道了,既然你不肯说,便不勉强。但小宝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因为我,被困在我周围的这一方小小天地中。”
两人正说话间,翠竹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官差要来捉拿二小姐了。”人未到,声已到。
方多病与李莲花对视一番,便一起跟着翠竹赶去了前院,李莲花因要继续在外人面前装作眼耳不济,三人走得不是很快,等到时,前院已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