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杂七杂八算了一下,至少也得五千两,这样吧,看在李大人是为我汾西修堤的份上,就给四千五百两吧,不能再少了!”
庄师爷偏过脑袋不作声,李元宏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歪在椅子上装睡。
大堂内半响没有人讲话,丁以衡喝完一碗茶,叹口气道:“说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县里到处都用银子,修路造桥、平抑粮价,劝农劝耕,购买粮种,少一两都不行啊,李大人掌的是河工,即使现在银子短缺,日后还是会补上的嘛!”
李庄二人还是不吭声。
丁以衡摇了摇头,将茶碗在桌子上一顿,哼道:“看来李大人是听不见了,那么,我们自己动手吧!”说着一挥手,身后的衙役呼啦一声站了出来,齐齐向客栈后院奔去,那里就是存放银车的地方。
庄师爷一见差点气疯了,这不是明抢嘛,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大声喝道:“你们敢!”
随着这一声喊,从后院一下冲进七八个曲沃县的衙役,都是负责守护银车的,排成一溜人墙,将后门堵了个严实。
两边都是衙役,所不同的是,曲沃的衙役人人拿着棍子,汾西的衙役人人挂着腰刀。
丁以衡显然是势在必得了,也将茶碗一摔喝道:“你们挂的刀是作样子的吗?”
汾西县的衙总本来还心有顾忌,经过这么一声喊,一把将腰刀拔了出来,后面的其他衙役见状,也是“唰”的一声齐齐拔出刀来指向对方。曲沃的衙役都是一帮跟林刚差不多的二愣子,哪里会害怕这阵势,齐齐将棍子一挺与对方对峙起来。
一方势在必得,一方寸步不让,眼看一场混战既将爆发,就连李元宏也不装了,一伸手操起一张椅子就站了起来,恰在这时,忽听楼上一人朗声说道:“丁以衡,你这么缺银子哪!”
丁以衡抬头一看,愣住了。
只见从楼上走下两人,一个是年纪很大的老者,这人不认识,另一个是0多岁的年轻人,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细想又记不清楚了。
那年轻人就是陈敬,只见他扶着老者慢慢走下楼梯,站定后冷笑一声说道:“记不得我是哪个了?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哪!记得六年前你还是浙江盐运使运同吧,五年前是盐课提举司提举,三年前是盐运司经历,现在又成了知县,呵呵,别人当官都是越当越大,你怎么越当越小了?”
丁以衡猛然想起了这人是谁了,头上的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赶紧小跑上前,弯腰就是一千:“丁以衡给陈老爷请安,您。。。您不是在吏部考功清吏司,怎么。。。怎么来山西啦,卑职未能远迎,实在。。。”
瞧丁以衡诚惶诚恐的模样,李元宏就纳闷了,歪头对庄师爷说道:“什么叫考功清吏司?”
“就是可以摘你乌纱的京官!”庄师爷呵呵笑道:“丁以衡麻烦大了!”
吏部最有职权有四大司,分别为:文选清吏司、考功清吏司、稽勋清吏司、封验清吏司,文选清吏司是掌管补缺升调之事,考功清吏司议掌管官察处分的,稽勋清吏司是掌管守制终养之事,封验清吏司是掌管封赏之事的。这四司被人称作“喜怒哀乐”, 选缺补缺,喜;议处分,怒;丁忧,哀;得封典,乐。
六年之前,丁以衡还是一个浙江盐运使运同,那是从四品的大官,银子赚的哗哗的,结果因一次小错,被考了小过,按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给考功清吏司掌印塞些银子就是了,哪知道新任掌印就是这个刚从翰林放出来的陈敬,不塞银子还好,一塞反倒被连降了两级,成了从五品的盐课提举司提举。
这也就罢了,好歹也是跟盐挂上勾的,银子不少赚,但这陈敬好像是记住自己了,过了两年,又是一次处分,还是这个陈敬大笔一挥,将他直接降为从七品盐运司经历了,降了四级。
他算是怕了陈敬,再这么降下去,要不了两年他就得变成扛盐包的苦力了,干脆一咬牙,改捐了正印官知县,再也不跟盐打交道了。
可是流年不利,没想到此时正准备抢银子呢,竟然被这陈敬亲眼看到了,丁以衡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敬微微一笑,说道:“丁知县,这银子你还要不要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