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脚,将麻袋抬下车来,挨个解开。见里面装的全是活人,清一色的海盐帮服色,个个被闷得脸色青紫,吃的苦头显然不小。
巩二爷上了岁数,更是两眼翻白,闭过了气去。
三撮毛把巩二爷嘴巴打得山响,带着哭腔儿唤道:“二爷,你醒醒啊!你这么撒手一去,咱们上上下下可怎么办哪!”
过了片刻,巩二爷两只眼睛“骨碌”一下,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他望了一眼众人,勉强提起些精神:“海盐帮巩二,多谢诸位江湖同道相救之恩。”
鲍一枭道:“嘿,原来你就是海盐帮巩老二。”
巩二爷一指脑袋:“枣核为记,如假包换。”
他忽一回手,一记暴栗甩在三撮毛头上:“我就说林盟主大仁大义,不会放着咱们被官军捉去不管,你瞧,他这不派人救咱们来了吗!你小子骂他老人家什么来着?”
石公展哼了一声:“打亮你这双招子瞧瞧,咱们和那姓林的可不是一路!”
刘寨主嘿嘿冷笑:“你海盐帮上蹿下跳,可帮了林大业那王八蛋不少忙啊。”
巩二爷听二人话茬不对,不敢接话。眼珠儿一转,忽的从人群里瞧见米入斗,脸上登时变色:“啊,你不是……是……”
米入斗懒得和他废话:“没错,我就是那姓林的口中狼心狗肺的恶贼。”
刘寨主压低了声音说:“米兄弟是咱们太行十六路好汉的盟主,咱们正要找你干爹林大业的晦气!”
太行群豪中,王铁钩、盖恶虎、倪一羽等身丧大漠,已凑不齐十六家之数,可众人说起话来,也从不把这几家除开不算。
巩二爷嘿嘿干笑,心里叫苦不迭:“这就叫做脱了虎口,又入狼窝。”
众人将死者就地掩埋,重伤者抬上大车。收拾妥当,押着马将军向西行去。
米入斗瞥了巩二爷一眼:“你跟不跟咱们走?”
巩二爷心里合计:“你们一走,这些当兵的又得把气撒在我们身上。跟着狼走,也好过让恶虎撕巴了。”
忙道:“我跟!”领着帮众跟在后面。米入斗分了马匹,给他们乘坐。
一行人疾驰到黄昏,小歇片刻,便又启程。如此昼夜赶路,一日已行出百余里。
米入斗寻思着官军无马,再难追上,便放了马将军回去。马将军这一仗损兵折将,更丢尽马匹军械,哪里乐得起来?
石公展喝道:“你这官儿,回去怎么和上面说?”
“还请好汉爷指教。”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承天掌门林大业便是。你要是想报仇,只管到龙虎山上找我,来一千杀一千,来一万杀一万。”
米入斗心下暗笑:“姓林的四处脏水泼人,石大哥这句话,正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麻烦缠身,那是少不了得了。”
马将军满脸诧异:“你是林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