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关头,他还有心思和我赌气,怎地如此拎不清!”
一个都头叫道:“强盗又杀回来啦。大伙儿并肩上啊!”挺朴刀便搠。
石公展让过刀尖,左脚踢在那都头心口,右脚在他肩上一踏,借力纵起。人未落地,一个旋身又踢飞两人。
鲍一枭左手铁匠锤、右手铁锏舞动如风。他下手颇有分寸,只照着对方不致命之处打。
二人各怀绝技,当先十几名步卒四散奔逃。但身后大队弓手阵成弧月,利箭如雨,照着众人头顶倾泻。
石、鲍二人虽是一方豪杰,又岂经历过这等战阵厮杀?不多时便各自中箭。一众小喽啰更是被射得哭爹喊娘,哀嚎声此起彼伏。
正危急间,忽听一人厉声嚎叫:“住……”
众人凝目瞧去,但见官军后阵飞起一人,哇哇怪叫着落了下去。接着又飞了起来,这才喊出了一句囫囵的话:“住手!”
原来米入斗不愿同官军厮杀,见阵后帅旗飘动,心中一动:“我把这带兵的头头擒下来,叫他喝止住部下,保得大伙儿周全!”
他绕过官军左翼,望着帅旗疾冲,一人一枪,犹如乌云乘风。当面敌兵一轮羽箭射过去,却被他抛在身后。再要射时,米入斗早冲到了眼前。
宋兵擅使弓弩,肉搏非其所长,见他神情悍恶、铁枪猛鸷,哪敢撄其锋芒,纷纷退避。
米入斗见帅旗下一人盔甲鲜明,胯下一匹大青马,多半就是领兵之人。他铁枪横扫,打开当面数人,向他冲去。
那人口中下令:“快拦住!”一拨缰绳,掉头就跑。
七八个卒子刀枪齐举,攒刺过来。米入斗铁枪往对头兵刃里一搅,“当当”声中,大刀长矛,挠钩短棍,半空里好不热闹!
他快步赶上,挺枪在马腿上轻轻一击。那马打了个趔趄,将鞍上之人颠落下来。
那人尚未落地,便见一条白晃晃的枪杆嗖地探到身下,接着便似断线风筝一般,向上直飞。
他只道这一跤纵不摔死,也要跌个四肢齐断,只吓得哇哇怪叫,手足乱划。
哪知将将坠地,斜刺里探过一只大手,一托一抓,身子便悬在空中。凝目看时,但见一人手臂平伸,正抓在自己腋下,不是那使枪冲阵的汉子是谁?
米入斗喝道:“你让手下停手!”接着手臂一振,又将他扔上半空。那人心胆俱裂,哪敢不听话?
众军见主帅被擒,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小卒大声呼喝:“咱们堂堂官军,岂能受这伙强盗欺负。大伙儿快把马将军夺下来!”
他挺着朴刀去米入斗手里抢人。米入斗抬脚踏住刀杆,铁枪压在他肩上。
那小卒只觉肩上似有千斤之重,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哪知铁枪一缩一探,在他腋下一挑,便又站直了。
米入斗嘿嘿一笑:“好汉子,比你家窝囊将军强多了。我不杀你,你也别来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