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警惕

    黎明的到来，意味着黑暗的结束，一抹金色的日轮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悬挂在天空上，驱散了那覆盖着整片大陆的夜。

    在阴影都躲藏起来的白天，那散发着无穷尽光芒的日轮，才能够让黑暗畏惧退避。

    当黑暗主宰的夜晚来临时，点缀星河的无数星辰，却只是衬托出黑夜苍茫的饰品。

    无论是陆斯恩神术散发出的金色符文，还是老者身后的那轮光圈，都只是让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显得更加幽深，无法清楚那被掩藏着的事物的真实面目。

    裴娜洛普并不想探知这黑暗中到底潜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光是那突兀浮现的倒金字塔上石柱上的干尸，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不难想象，如果她能够在黑暗中视物，那绝对不会给她带来愉快的享受。

    尽管老者背后的炫目光芒在经文中往往会牵扯上神圣奇迹，但那些干尸的存在，只让显得十分诡异可怖。

    陆斯恩带着些许冷漠的从容让裴娜洛普惊栗的心沉稳了许多，她看着老者缓缓摇头，"我相信你不是圣米延...但你更不可能是如今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要知道在诵经室里悬挂院长画像的传统早已经在哈罗安逖大主教管理艾斯潘娜教区时就已经中断，如今历任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因为都身兼圣撒格拉朵大教堂本堂主教的职位，他们的画像悬挂在这座艾斯潘娜王国的最高建筑物里，而不是圣米延修道院的诵经室。"

    老者微微有些讶异，这座惊讶显然不是谎言被揭穿的惊讶，似乎单纯地觉得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身兼圣撒格拉朵大教堂本堂主教这件事情不可思议。

    裴娜洛普盯着老者的神情，身前纹丝不动的陆斯恩似乎给了她更多面对这位老者的底气。

    "我只是忘记了而已，毕竟传统的东西即使改变了，也会深入人心，我也没有抬头仰望自己画像的习惯，诵经室里的画像消失了，我也不曾注意。"老者分辨道。

    裴娜洛普轻笑起来，柔和的笑声回荡在空洞的黑暗中，竟然无端生出几分诡异来，那种一阵阵飘渺的回声，让裴娜洛普不得不停住自己的笑声。

    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吓人了，甚至容不得任何欢快迹象的存在。

    "很抱歉，我更不能相信你是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了。一位苦修士在离开他的修道院后，便是纯粹的传道者，他怎么可能去担任一座大教堂的本堂主教？任何一位圣米延修道院的苦修士，都不曾担任过教职，这是延续千年的传统。你难道连这一点都忘记了？刚才我只是小心试探你而已，你不可能是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甚至很有可能连苦修士都不是。"裴娜洛普看着老者急剧变化的神色，说完之后就躲在了陆斯恩的背后，她知道自己的小聪明虽然奏效，但也激怒了这个浑身充满着诡异神秘气息的老者。

    陆斯恩赞许地朝裴娜洛普笑了笑，他从来不在意所谓的事实证据，也不需要和人争论什么，他要做的事情，只跟随自己的意志，但裴娜洛普这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着可能是非人的存在，没有完全丧失勇气，还有机智的表现，确实值得赞许。

    裴娜洛普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完全是累赘而已，她领会着陆斯恩笑意中的嘉奖，居然得意地向老者挑了挑眉。

    老者虽然被激怒，却显然不屑于去对裴娜洛普做些什么，他只是警惕地打量着陆斯恩。

    陆斯恩并不清楚老者为什么要将他身后的祭坛全景呈现出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准备某种攻击手段。

    陆斯恩站在原来的位置，随着老者移动的目光而转动着眼眸。

    "我不是苦修士？"老者在片刻之后哑然失笑，"我是谁，并不需要你的承认。我认为你们亵渎了神圣，你们却需要向我证明你们的虔诚。否则，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老者口中的亵渎神圣，无非就是陆斯恩斥责他妄用黑暗神术，同时也是他意味着的侮辱圣徒，他将自己定位在圣徒的位置上，却在陆斯恩点出他是圣米延的同时否认了，坚持自己的修道院院长身份。

    一个修道院院长有资格自称圣徒？哪怕是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本堂主教，甚至是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们，甚至是如今多米尼克大陆两大教廷的教皇和牧首，又有什么资格自称圣徒？他们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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