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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国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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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驴提提踏踏的蹄声渐渐远去,圣米延修道院下的山谷落下一阵阵地回音缭绕。

    几只兀鹫盘旋着在天空中升成小黑点,仿佛如堕天使黑色翅膀上坠下的羽翼。

    站在山脚下仰望,一路崎岖的山道盘旋,狰狞的怪兽凭空俯瞰着谷道,几颗倔强的山松弯曲出各种诡异的模样,紧紧地扎住石缝生长。

    圣米延修道院风格古朴的石木结构建筑峙立在凛冽的山峰上,在巍峨雪峰的背景下,由摇晃着的铁栏桥连接的修道院,仿佛凌驾于空中,座下白云飘荡,天空中雪花细碎散落,充满着神圣不可亵渎的味道。

    在圣伯多禄教廷统一多米尼克大陆的宗教世界之前,艾斯潘娜王国只是古拉西帝国的一个行省,这片并不十分广阔的土地缺少肥厚丰硕的田野,却不缺乏虔诚的教徒,曾经和欧德修梵克同为神圣家族的亚特伍德就扎根在这里。

    人们都说当亚特伍德销声匿迹之后,艾斯潘娜王国真正持修教义的修士都不会在国都马萨的任何一座教堂里担任主教,伯多禄教廷派驻的红衣大主教牢牢地控制着牧羊者的派系,在亚特伍德深深影响到的这片土地上,红衣大主教们从来就不信任艾斯潘娜本土的教士,他们在马萨的教堂里遣派的教士都必须有纯正的教廷长老派出身。

    这意味着这些教士在征收免罪税和插手政务方面的才华远远超过了他们在领悟和传播教义上的能力。

    幸亏艾斯潘娜王国还有圣米延修道院,这个圣徒格吉尔座下弟子米延创立的修道院,以孤傲的姿态俯瞰着伯多禄教廷的统治,不言不语,却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超然。

    圣米延修道院在艾斯潘娜王国信徒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亚于欧德修梵克这个神圣家族,而且因为格吉尔的原因,人们往往会认为圣米延修道院是和欧德修梵克同样继承清教徒的纯正教派圣地。

    伯多禄教廷在宣布格吉尔教廷为异端时,并没有涉及到对圣徒格吉尔和他教义的批判性颠覆,圣米延修道院并没有因此而招徕祸端,反而因为它在名义上接受伯多禄教廷的管辖而得到伯多禄教廷的推崇,艾斯潘娜红衣大主教多摩乔伊斯甚至邀请过尤索修士前来马萨讲经,他想告诉艾斯潘娜的信徒,真正秉持圣徒格吉尔教义的修士,就应该像圣米延修道院的修士这样接受伯多禄教廷的训领。

    "多摩乔伊斯大主教的特使,终究没有能够登上圣米延修道院,这座名为阿基博格的山峰过于高耸陡峭,让特使望而生畏,更不用说他那两匹珍贵的纯血马没有办法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了。"陆斯恩站在阿基博格山峰脚下仰望,微笑着道:"事实上能够登顶阿基博格走进圣米延修道院的无一不是虔诚的信徒...当然也有想要亵渎神圣的异端,这两种人都有着坚毅的内心,裴娜洛普小姐,你有信心追上尤索修士的脚步吗?"

    "啊?"裴娜洛普回过神来,她刚才还在考虑,这位来自菲兹捷列家族的贵客和瓦格纳家族哥达少爷之间的矛盾,已经超出了她能够处理的范畴,是否应该上报商行高层再做考虑?

    陆斯恩笑了笑,抬脚往山上走去。

    裴娜洛普茫然不知所措地跟在他身后,她在想这位陆斯恩先生是否是因为不知道哥达的身份,不知道瓦格纳家族在艾斯潘娜王国的地位?他的神情和语气仿佛完全不知道巴尔克和哥达之间发生过什么,这种态度让裴娜洛普有些生气。

    按照协定,这次合作应该低调地进行,至少不应该引起瓦格纳家族的注意,但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可能了,哥达必然会调查陆斯恩和巴尔克两人的身份,虽然裴娜洛普在迪亚酒店是以假名开的房间,但在昨天晚上已经有很多人认出了她,这就不难把奈哲耳商行牵扯进去。

    "在圣徒格吉尔来到艾斯潘娜时,他遇到了米延,当时的米延是一个牧羊者...并非代替神放牧世人的牧羊者,他放牧的是真正的羔羊。格吉尔在毕立毕奥山岩上展示神迹,引米延入教。米延在接受格吉尔的教诲后,回到阿基博格陡峭的山岩上,在那块名为毕立毕奥的巨大山岩上凿出了一个山洞,他在山洞里住了四十年。"陆斯恩走在最前,看着崎岖山路上的风景,"当时艾斯潘娜境内的塔拉索纳教派委任他为拜耳赛奥的主教,然而塔拉索纳教派萎靡奢侈的作风让他十分不适应,他把自己主持的教堂资产全部捐赠给穷人,也因此被塔拉索纳教派解除了职务。米延又回到了这里,从此不再走下阿基博格山峰,在毕立毕奥修建了一座小教堂..."

    "这座小教堂很快就因为圣米延的名声成为了艾斯潘娜教徒心目中的圣地,尤其是那些得到过他帮助的穷人,许多都搬来接受他的洗礼,成为圣米延修道院的第一代修士。近千年之后,圣米延修道院还是和主持艾斯潘娜的伯多禄教派格格不入,却已经聚集了整个国度最受人尊敬的修士。"裴娜洛普点了点头,把思绪从烦闷中抽离出来,自己的任务终究只是在这短暂的几天陪伴两位尊贵的客人,至于他们在迪亚闹出和瓦格纳家族的矛盾,并非自己能够控制,即使商行高层要责怪自己,那也无可奈何。

    对于圣米延修道院,裴娜洛普和所有的艾斯潘娜人一样熟悉,任何一个伯多禄教廷下辖的教区,都有那么一两座教堂和修道院凝聚了虔诚信徒们的信仰,在艾斯潘娜王国,圣米延修道院就拥有这样的地位,虽然它位于艾斯潘娜王国的最高峰阿基博格山上,却不妨碍它能够得到信徒们的亲近,每年朝圣时节,总有些老人和身体虚弱的信徒完成了健康人难以实现的奇迹般地登顶,这种事情似乎只会发生在毕立毕奥山岩下,更增加了圣米延修道院覆盖着的神圣光芒。

    陆斯恩拿着手杖,拨开山道上细碎的石头,回过头来问裴娜洛普,"裴娜洛普小姐,你毕竟是女士,如果实在难以坚持,你就不必和我们一起上山了,登山虽然是许多人热衷的运动,却并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

    "陆斯恩先生,你太小看我了,我曾经在十三岁的时候就登上了阿基博格山。这是我第十次来到这里,每年的圣米延诞辰日我都会来这里,尤索修士的三弟子是我的受洗教父。"裴娜洛普蹲下身体,紧了紧鞋带,跃跃欲试地说道。

    裴娜洛普安排了陆斯恩和巴尔克今天的行程,自然做好了登山的准备,褪下正装礼服的她,身着一身红色短装,黑色的皮革马裤紧贴着大腿和臀线,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而让翘挺的臀部呈现出夸张的曲线,白皙的腿部肌肤包裹在柔软的天鹅绒袜裤内,只在腰间露出一抹炫目的颜色。

    裴娜洛普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小姐,她说登上阿基博格山峰似乎也不是吹嘘,那紧凑的身材曲线都充满着一种柔和的力量感。

    陆斯恩点了点头,为裴娜洛普让开了道路,让她先行。

    山道上微风习习,吹拂着裴娜洛普的发丝,女性的清香四散弥漫。

    陆斯恩悠闲地观赏着沿路的风景,目光透过裴娜洛普的侧脸,看着那巍峨的雪峰,突然叹了一口气,"苦修士们真正支撑着他们的是什么?我想如果他们只是寻求心的安宁,似乎和教义也不符合。他们这样的人,大概是恶魔最难以诱惑的人类吧。"

    "苦修士是恶魔最大的敌人,天使也会堕落,但我可没有听说过成为异端的苦修士。"裴娜洛普回头说道。

    "可是如果是一个恶魔成为了苦修士呢?"陆斯恩饶有兴趣地问道。

    "恶魔怎么会成为苦修士?"裴娜洛普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恶魔诱惑人类的七宗罪吗?这可都是苦修士的大忌,如果恶魔成为了苦修士,那么他就不再是恶魔了吧。"

    "我的意思是,有些恶魔以苦修士的身份行走人间,说不定他们就是用这种最容易让信徒亲近的姿态诱惑世人。也许圣米延修道院就是某个恶魔千年来积攒的基地,就像一些异端教派一样,他们最初也是用捐赠穷人等方式吸引发展教徒。"陆斯恩似乎完全不介意这样的话语会亵渎圣米延修道院的神圣地位。

    裴娜洛普对陆斯恩的这种态度十分不满,她停下脚步,严肃地告诫陆斯恩:"陆斯恩阁下,如果你用这种态度怀疑圣米延修道院的神圣,我相信你会在买入圣米延修道院大门的时候,受到神的惩罚。"

    陆斯恩笑了笑,"谢谢你的提醒。"

    虽然陆斯恩的态度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裴娜洛普却也不能和陆斯恩计较,毕竟对方来自樱兰罗帝国,据裴娜洛普所知,那个强大国度的许多人本来就缺少对神圣的敬畏,那里甚至有一群能够公然宣称无神论的家伙存在,例如位列宗教裁判所守日者名单上的艾格波特先生。

    裴娜洛普可不能强迫陆斯恩像艾斯潘娜王国的所有人一样对待神的教义充满感激和敬畏。

    陆斯恩一行三人在毕立毕奥巨岩之下停驻了脚步,这块似乎从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处的巨岩已经在风雨中承受圣米延修道院千年,依然屹立不倒。

    毕立毕奥巨岩甚至可以说是阿基博格山峰上的又一巅峰,谁也不知道高达万尺的阿基博格峰顶上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块巨岩,除了神的力量,还有谁能够造就如此玄妙的景观?

    裴娜洛普坐在一块小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山路崎岖难行,她那双价值不菲的马靴已经布满了划痕,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流淌而下,顺着脖子落入了**之间留下了一条清亮的湿痕。

    巴尔克毕竟是一位强壮的骑士,虽然背负着一些水和食品,反而比裴娜洛普要轻松许多,他依然笔直地站立着,观看着山半腰的风景。

    "难怪巴尔克骑士可以把哥达打成那副模样..."裴娜洛普摇了摇头,她当然清楚哥达和巴尔克之间起冲突的时候,哥达绝不可能是单人,来自巴萨的哥达,有着和麦尔肯公爵同样的习惯,出入都是前呼后拥。

    "他很强壮,而且他是菲兹捷列家族最优秀的骑士。"陆斯恩轻轻呼着气,在裴娜洛普身旁坐了下来,放下手杖,为裴娜洛普准备了一小壶清水。

    "谢谢。"裴娜洛普虽然十分口渴,依然很注意形象地小口泯着。

    "只有千年的积累才能够有这样的规模吧,真让人难以想象,这个修道院是如何建立的。"陆斯恩搭着手望着似乎在不远处的圣米延修道院。

    毕立毕奥巨岩是整块的岩石,岩石表面坚硬如铁,整个岩石四面都是绝壁,只有一条仅可以单人前行的石道环绕着岩石登上顶部。

    站在陆斯恩现在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山顶隐隐约约的苦修士身影,尤索修士虽然只比陆斯恩一行早一步离开,现在却完全消失在毕立毕奥巨岩的山道上了。

    "我们继续吧。"休息了一会,陆斯恩站了起来,拿上了裴娜洛普随身携带的小包,这种小包平时虽然没有感觉,但在这样的攀登中却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累赘。

    "看来我需要更多的锻炼了,我记得我第一次爬上毕立毕奥巨岩时,都不需要休息。"裴娜洛普感激地看着陆斯恩,她的肩膀是真的难以再承受这个装着她一些私人用品的小包了。

    "也许并不是你需要更多的锻炼了。只是圣米延修道院需要一条更开阔的道路来迎接它虔诚的信徒。"陆斯恩摇了摇头,"可是非常矛盾的是,那些只是嘴上说着虔诚的所谓信徒会对这条山道望而生畏,从而暴露他们信仰的缺失。如果把圣米延修道院的道理修建的如同通往马萨德利大教堂同样的宽阔,那么走进圣米延修道院里的信徒,大概都是需要向多摩乔伊斯大主教捐交免罪税的那种已经在地狱预定位置的恶棍,伪善者了。"

    "我想真正的虔诚,并不需要身体的检验,可是如果连身体的检验都无法通过,很难让人相信他心的虔诚。"裴娜洛普笑了起来,"非常庆幸的是,我的教父说我是虔诚的信徒,而我的身体也能通过检验。"

    "很让人意外,你的教父居然是圣米延修道院里的苦修士,要知道有多少马萨的贵族希望这里的苦修士为他们一出生就环绕着荣耀光环的孩子洗礼,都被拒绝了。"陆斯恩有些惊讶地问道。

    裴娜洛普微微扬起好看的眉角,颇为自豪地说道:"这是圣米延修道院的传统,他们对穷人的尊重甚于贵族。圣米延曾经说过,孩子都是平等的,贵族的孩子和穷人的孩子,我们都应该同样对待,可是贵族的孩子远比穷人的孩子拥有的要多,如果我们这些修士再不偏颇穷人的孩子多一点,谁能告诉我他们怎么会是平等的?"

    "你是穷人家的孩子?"陆斯恩更加意外了,他一直相信,穷苦人家诞生的孩子很难有裴娜洛普这种自信而优雅的气质,或者说她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够拥有裴娜洛普的这种气质。

    "穷人家的孩子..."裴娜洛普摇了摇头,轻笑道:"算不上吧,但我至少不是出身贵族。我的父亲是马萨国学院的一名学者,他曾经在迪亚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他每天都会攀登阿基博格山峰,像他那样一位戴着眼睛,穿着学者长衫的人,总是会引起人注意的,他偶尔也会到圣米延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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