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最令人悲怆的确是,李璇美如此跋扈大作,根究事实,又总是她对。半晌,宋岚阳想明白似的,只自低头对地开言交心:“我刚到帝都念书时,很是兴奋。除却别的一级城市同有的高楼大厦之外,这里分明还有别处难以共逞的大气肃穆凝重。”
女人语带感伤,李璇美也难过地蹲将于她面前,细细听那梦呓般的彷徨。宋岚阳:“日子久许,钱财拮据,就会突然了悟,这眼前的帝都春色似锦,城中繁华鼎盛,同咱们一点关系都无。”
宋岚阳迎视李璇美,用令人毛骨悚然,先知似的眼光细谑,终入此城者,难逃俗套。
起着笤帚来的,不都是哈利波特,亦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大尾巴鹰。仿佛看透,李璇美终有一天亦会在这城中步了旁个女人的后尘。
以己身为现实模板,切身之痛悟暂占上风的宋岚阳继续道:“范军征家是北京老户。除了有落脚的房子,其它方面同在帝都的她一样一文不名。”
微哂苦笑着,宋岚阳:“可若然不是他,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学院研习班小兵,毕业后若无奇迹,便早该滚回家了。”
直起身子,留李璇美独自窝心捧胃蹲在原地,宋岚阳不松口:“回柳河县吗?那里连曾经留恋着的凌志都没有了。从前还担心过,若是他离职高升去了别处,我究竟可寻着个怎样的办法,仍去与他日日相对着共事就好。
如今,可真个干净,他走得,让我彻底绝了念想。”
原来知道生活切肤之苦的女人,从来不觉得不相信单纯的感情会令人最痛。深望着李璇美,宋岚阳:“日久了,就会好的。其实范军征也没那么难相处,只要不爱上他,知道是为着什么才选择同他在一起,有了目的性,就发现其实也很好捱。只要能留在帝都,便仿若可以将最伤心的人事忘得干净。”
宋岚阳轻唤李璇美道:“我知你是好心,心疼我受了委屈。”
两个女人终于将话说透,不快郁结驱散。放下手中抹布,女人将李璇美蹲麻了的身子从低处扶起。她们不约而同望向帝都冬日的傍晚。
窗外,谁的江山谁的城,谁的烽火映山红。
城市灯火次第掌亮,看似泛滥,然,却没有哪一盏是尤其特别为她们而燃。
且,彼时,弱弱的她们,想要成为辉煌中的某一盏,却也同样没那么容易就能融入。
女人荣时盛宴,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年时日光景。又经得起几场仿佛花开荼靡?
虽第一时间交流了思想,统一了联盟战线,然,毕竟今时不同往年,只身英豪龙腾虎跃相伴于小县城。今夜,宋岚阳不肯留宿陪伴李璇美。
本还以为倘不曾闹崩翻脸,稍加忍耐,过后她求了宋军征先回,说不定还能陪伴李璇美于帝都的第一个夜。现在,原先的打算被绝了后路。大约,这也是眼里不揉沙子,需要付出的现实代价吧。
宋岚阳安抚李璇美,会常来常往的。当年那个心中对凌志盛满爱,却亦不曾最终屈身软话妥协的女人,今日却不得不为了留在帝都,有个落脚底线,而入夜仍需去寻范军征。
是了,可以不向感情投降,却仍得向生活缴械的,就是穷人的生活。硬,硬不到地方。软,又软得无奈甘愿。
李璇美张口想道豪言壮情,许女人个未来。话未出口,便结舌地思及,眼下还不如宋岚阳呢,自己连现在都没弄清楚,又何谈未来?
嘴巴几张几合,掌握了症结所在的李璇美,终吐口一枚女人间最容易实现的承诺:“你等着,我定托人为你再觅佳婿。甩了范军征···”
见李璇美急眼了似得,为自己操心指天指地,宋岚阳感念意会地应了声:“好。”转即,无奈续道:“眼下还得骑驴找马···”
女人走后,李璇美无趣地四屋走走转转,寂寥极其。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永远只会无聊,不会寂寞。今晚,李璇美鲜有极少地感受到,因着找不到北,而引起慌张惶惑着的寂寞。
勿论日后命运是否可将她带向辉煌,至少今夜,许她入此境的景朝阳是有罪的。
李璇美脑中激战,思忖着要不要以兴师问罪之由,于此点不管不顾地给最后一根稻草靠山景朝阳去个电话,讨要些温暖?左权衡,右利弊间,想想还是算了。有些头儿,开不得,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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