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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懂他是干嘛的,都好多年没见了。”江春水摆摆手,道:“算了,事情过了就过了。走,咱们接着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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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欢快的聚会,离场往往显得越发的潦草。等江春水第二天从宾馆的床上醒来,人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昨晚大家都喝大了,房间里尽是一股浓郁的酒精和呕吐物的混合味。饶是江春水这么嗜睡的人也受不了,翻来覆去几回也睡不安然,干脆起来刷牙洗脸了。
车子被砸之后江春水就没开,停在路边放了一夜。到前台结完帐退完房,江春水随便觅了一家米粉店嗦了二两米粉,这才不紧不慢的把车子开去修理厂。大过节,修理厂也没几个人上班,车子被砸的地方不少,既要喷漆又要从厂家订零件,没有个个把星期搞不好。江春水本来想着车子当天修好就开回老家,没成想要耗费那么多时日。无奈之下,只要把车丢在那里,自个到车站搭班车回家。
回到家,父亲正在看电视,江春水趁机问起表哥的情况。原来刘华煊早就不在扶贫办了,轮换了好几个单位之后,这两年官运亨通,短短几年功夫,就混上了副处级,现在是正儿八经的龙潭县人民政府的副县长。不说是权势滔天,但在龙潭这一亩三分地上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听父亲说完刘华煊的事情,江春水便按耐不住了。副县长代表什么,身为体制中人的江春水再清楚不过。尤其是像刘华煊这样,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混到了副处级,谁也不敢笃定他就不能再往上走。总而言之,就是前途远大,潜力惊人。要是能靠上这么棵大树,自己在仕途不说平步青云,怎么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江春水不是那种光想不做的人,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他拎了两块腊肉、一只土鸡就兴冲冲的上门给刘华煊拜年去了。刘华煊就住在县城,一栋四层的自建房,说不上多豪华,但也着实宽敞。刘华煊进新房的时候办了酒席,那时江春水正在县城读高中,自然是他去喝的喜酒。龙潭地方不大,所以江春水没费什么劲,按着记忆稍微找了一下便找对了地方。
刘华煊不在家,带着老婆孩子去贵州旅游去了。江春水拎着两编织袋东西,站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见有人应声,只好把东西放地上,掏出手机来给刘华煊打电话。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那边信号不好,声音时大时小,等江春水说完来意,刘华煊随口说了声感谢,就说自己现在在外地,家里没人,心意他领了,东西则让江春水拿回去。听语气,似乎还颇不耐烦。江春水来送礼的时候还没感觉有什么,这下拎着东西都到门口了礼却送不出去,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江春水犹豫了一下,刚想再说点什么,刘华煊在那边说完话却径直把电话给挂了。
见江春水又拎着东西回来了,母亲有点诧异,问道:“你表哥不在家?”
白跑一趟的江春水活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把东西随便往堂屋里一扔,垂头丧气的瘫在沙发里,面对母亲的询问也懒得回应,直接就坐那发起呆来。
父亲听到说话声,赶忙走出来,看到江春水那副模样,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他走进堂屋,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笑呵呵的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春林说道:“你看,这鸡公你哥送不出去,该应是给你吃的。今晚杀了煮来吃好不好?”
江春林一听晚上杀鸡吃,顿时雀跃不已,刚想闹着让伯父现在就把鸡公给杀了,就见堂哥一脸阴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吓得赶紧躲到伯父身后,刚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自己送礼送不出去,还回家来发什么火啊?我看那么多当官的,也没见哪个是靠送礼送出来的吧?刚考上公务员就知道整这些歪门邪道,我看……”父亲是个耿直的汉子,本来就看不惯人家送礼跑官搞关系那一套,今早江春水一出门他就想数落他几句了的,但总算是忍住了。这江春水一回来就摆着个臭脸,父亲顿时就不乐意了,早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当下对着儿子就是一顿臭骂。
“我说你少说两句行么,儿子本来心情就不好了,你还说说说,不说你会死啊!”见父亲越说越难听,母亲也忍不住跳出来怂了他两句。
“说都不行了?他是天王老子哪?还说不得了?我看他那臭毛病就是你给惯出来的。”
“你说谁呢?也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好意思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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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母亲越吵越凶,江春水烦不胜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都别吵了,大过年的,像什么样子!等人家看笑话啊?”江春水从床上跳起来,站门口吼了起来。
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都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反映给弄懵了一下,待他们回过神来,就见江春水“哐啷!”一声把房门给甩上了。
都怀着这样的心态,一帮人全都卯足了劲,酒像白开水似的死命往嘴里送,生怕喝的稍微慢一点让人觉得自己不够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