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跑山路有天然的优势,江春水一路基本上没怎么减速,用比回家时少了一般的时间就赶到了镇上。
江春水他姐和姐夫老早就等在镇上信用社的门口了,大冬天的,两个人死命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江春水远远看见不住在原地跺脚的姐姐,赶紧一摆方向盘,把车子靠了上去。
“姐!”江春水没等车子停稳,就降下车窗朝外吼了一嗓子。
江春水的姐姐叫江春红,比江春水大两岁。同大多数没读多少书的农村姑娘一样,江春红三十不到的年纪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不过她命不好,起初嫁了个人渣,没本事不说,还家暴。两人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过了几年,没等孩子上幼儿园就离了婚。离婚之后,江春红就去了广东打工,在外面飘了好几年,才又重新在本县找了一个,也就是现在站她旁边的廖明泽。姐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江春水打心底里心疼,但也没有办法。虽说对比其他人,自己已然算是混的不错的了,但也仅仅是相对而已,完全就是自保有余顾家不足。这一年没见到姐姐了,江春水也倍感亲切。一下车,还没顾得上说话,就见姐已经在招呼廖明泽把东西往车里搬了。这是姐夫第一次跟着回老家过年,所以给亲戚朋友家家户户都买了不少东西。江春水接过姐姐手里东西,又转身把车门拉开让她坐进去。江游也下车来帮忙,三个大男人来回搬了几趟才把那一堆烟、酒、糖果给全搬上车。
“春水,抽烟。”把最后一件东西搬上车,廖明泽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发。
江春水刚想接过来,就见江游把烟推了回去,自个又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硬中华来,“来,姐夫,抽我的。”
廖明泽有点不好意思的把烟收了,转而从江游递在眼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笑着说道:“抽老板发财烟。”
江游嘿嘿笑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讲这种,抽谁的都一样,关键是我一年到头难得给姐夫发回烟。”
江春水有点尴尬,他知道江游平时显摆惯了,见自己姐夫拿十来块钱的烟出来发,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好在廖明泽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要是换了别人被人搞这么一出早就把脸拉下来了。不过这边是姐夫,那边是相交多年的好兄弟,江春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借口天气冷,催着赶紧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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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廖明泽刚把东西放下,还没来得及把江春水发的烟点上,就被父亲叫进厨房去帮忙炒菜了。江春水本想也跟着进去帮帮忙,转了一圈出来发现自己啥也不会,只好悻悻然的又折了回来。
晚上吃饭的人不少,足足摆了三桌。除了江游他们一家人,江春水还叫了小叔和三叔他们上来陪酒。本来江春水还想叫几个以前的同学一块来吃晚饭的,谁知道电话打过去,一个个都推说有事不肯来。江春水心知肚明,现在自己混的风生水起,当初的同窗大多却过得不尽如人意,这两相对比之下人家多是不愿意再同自己打交道了的。见江春水打完电话,一脸落寞的杵在那里,江游凑上去试探性的问道:“都不愿来?”
见江春水木然的点了点头,江游便宽慰道:“哎,人情就是这样,千万别伤感。那话怎么说来着,圈子是强融不来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叫马云和农民工交朋友不现实,让我们去和奥巴马攀关系也攀不上。兄弟你要知道,我们和他们已经不同了。以前一块读书,大家都是一个卵样,一起打架一起上网一起泡妞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不同了,你是公务员,是体面人,人家却是打工仔,还怎么能玩到一块去?即使今晚他们来了,跟我们坐一块喝酒了,我跟你说,保准也没多少共同话题。以前那种感觉是找不回来了的。”
江春水叹了一口气,说道:“道理我也懂,就是觉得别扭。你说这人,咋就这么善变呢?”
“不是人善变,是环境在变。人接触的面的不一样,他的观念想法、为人处事的态度方法也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比方说,人家富二代就晒个日常生活,我们就觉得人家那是在炫富,为什么?因为我们穷。我们不知道爱马仕原来是可以用来买菜的,阿斯顿马丁是可以用来拉砖的。我们总用自己的穷人的标准去丈量富人的东西,那肯定得有个认识偏差啊,说白了就是陷到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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